太后已近古稀,是先帝的皇后,如今皇上和长公主的生母。
太后这一生只有长公主和皇上两个孩子,为了让皇帝登上皇位,这一辈子都在这深宫中步步为营,步步筹谋,才换来如今的安享晚年。
看着自己的外孙女带着一双稚儿跪在下方,太后叹息一口气,让人赐坐。
韩溶月屏息颔首坐在下手,一双儿女被姑姑带到了偏殿,就听太后道。
“你可怪你皇伯父为你赐下的这门婚事?
当初皇后到皇帝面前求圣旨的时候,你皇伯父也是看在展鹏那孩子人不错,没有什么心眼陋习,才应下皇后的求旨。
皇上当初下旨也是觉得这门婚事不会让你受委屈才赐下的。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那孩子让人看走了眼,让你受这般委屈!”
太后提起徐起飞,心里也十分失望,睁着有些浑浊的双眼看着下方的外孙女。
“溶月不敢!”
太后的话让韩溶月惶恐,重新跪倒在地,颔首道。
太后见外孙女这般,忍不住再次叹息一口气。
“你母亲前些日子进宫来与哀家提了她的意思,想让哀家做主让你与徐起飞和离归家,可是哀家没有同意。
你该知道这门婚事是皇帝下的圣旨,哀家断不能越过皇帝下旨,这不仅关乎皇帝的权威,更关乎着皇家的脸面。
更何况永安伯府是皇后的娘家,徐起飞如今身受重伤,哀家要是为你做主,那么皇后如何想?天下人如何想?
你要知道,哀家如今这把年纪了……这皇宫迟早是皇后的天下,如今哀家要是应了你,却是害了你。
你可懂哀家的一片苦心?”
“皇祖母,溶月明白,是溶月让皇祖母为溶月忧心了……”
韩溶月知道太后的意思,当下红了眼睛,带着哭腔哽咽叩首道。
太后只有长公主一个女儿,又是长女,心里自然也心疼韩溶月这个外孙女,虽是外孙女,可是太后从不让长公主生下的几个儿女叫她外祖母,一律与宫里的诸位皇子一样称为皇祖母,可见太后对长公主的看重。
皇后虽然平日里表现的雍容大度的样子,可是性子却恰恰相反,人不但心眼小喜欢记仇,更是一心想拉扯娘家永安伯府。
如果太后做主在徐起飞重伤时让两人和离,不但落了皇后的体面,也打了永安伯府的脸,到时等太后殡天了,皇宫由皇后掌管,必定不会忘记今日之辱。
到时如果要拿捏长公主与韩溶月时,就不像现在这般有所顾忌了!
“皇祖母,溶月心里并没有要和离的心思,只是母亲心疼我,才会求到了皇祖母面前,求皇祖母不要怪罪母亲,母亲只是对自己儿女的一片爱护之心。”
想到在府中生病的长公主,韩溶月忍不住动容,母亲她明知此举会得罪皇后,却依然进了宫来……
“哀家知道颜如是为了你好,哀家不会怪她!
她对你之心,就如哀家对她一般!
当母亲的,又怎么会怪自己的儿女呢?”
太后想到长公主当时红着眼睛离宫,只怕心里在怪她这个母后狠心,狠心让她的女儿活在那样一个不如意的地方。
韩溶月离宫后回到侯府时永安伯府的人也来了侯府,来人是伯夫人和徐敏儿姐妹,长公主正拖着病体见了三人。
从皇宫回来后长公主就已经知道女儿迟早是要回去的,为了能让女儿回去的日子好过些,长公主也没在拿乔,就算在病中也让伯夫人三人进了门。
见永安伯府来人,韩溶月知道永安伯府这是被皇上训斥了,这才不得不的上门给她递台阶下,为了不让长公主忧心,韩溶月让人收好东西,等见过了伯夫人和两位小姑子,就向长公主提出了告辞。
长公主虽然不舍,可是却知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只能叮嘱了几句,就放走了韩溶月。
“二嫂,这些日子你不在府里,我好想你和两个侄儿,明菲,到小姑这里来!”
徐之华坐在马车里看着韩溶月和一双侄儿侄女,当下亲热的挽着韩溶月的手臂说道,又伸手去抱旁边的侄女。
“小姑,菲儿也想你……”
徐明菲笑着与徐之华闹做一团,孩子奶声奶气的话让徐之华高兴不已,让韩溶月脸上带着微笑,而一旁的伯夫人马氏也笑呵呵的看着。
这才拉着韩溶月的手说道。
“回来就好,展鹏他已经知道错了,自从醒来后心里就一直惦记着你和孩子,如果不是他伤还没好,只怕今儿他会和我们一道来!
娘知道这些日子你受了委屈,你放心,娘以后一定会管教他,不许他再鬼迷了心窍,娘一直是站在你这边的。”
伯夫人安抚着韩溶月,为自家儿子说好话,姿态也放的很低,就算当初韩溶月以县主的身份嫁入伯府,她这个当婆婆的也没这么低声下气过。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她的儿子做错了事,伯府又被御史台参了一本,她又怎么能摆的起长辈的款,只好哄着韩溶月回府。
韩溶月看着低声下气的婆母,只是颔首应了一声,并未相信她口中的话。
“表姐,今儿就你一个人在吗?”
吴清丹大大咧咧的从门外进来,身上穿着大红花篮纹的袄子进来,外面披了件浅色披风,头上插了一对花形金簪,小巧的耳朵上也坠了一对金丁香。
当下探头探脑的看着,好似在找什么人,见屋里只有叶凡一人在,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失望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