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涟漪听闻此言脸色陡然一变,人也从软榻上坐了起来,上下打量着她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那粉衣婢子忙开口说道:“奴婢怎么敢欺瞒三小姐,所言句句属实!”
柳涟漪的眸光冷厉起来,锐利如刀,她语调冰冷的声音恍然响起:“那可曾审问过了没有?”
那婢子低着头,不敢看她,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回到:“还未曾审问!”
柳涟漪的心被猛然纠起,她愈加肯定这背后还有幕后黑手,只不过对方下手实在有够快,竟然可以在执法堂大牢中众目睽睽之下行如此手段,还做得如此天衣无缝,这就不得不让她猜测这事情恐怕与执法堂本身脱不开干系,柳晨玉,我到底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你为何要几次三番地暗害于我?柳涟漪伸手一拍,差点将手边的花梨木小几拍成齑粉。
那婢子的头埋的更深,大气也不敢喘,柳涟漪忙抬了抬胳膊道:“你先下去吧!”
等她前脚刚走,柳涟漪就对云雪吩咐道:“给我更衣,我也好去执法堂走上一遭。”
云雪听闻出言心也似被猛烈一击,虽然点头应了小姐的话,但是心中顿时百感交集起来。
她自然也是难过的,她俩一同长大,一同伺候三小姐,她还虚长她几个月算是姐姐,平日里也最是亲厚,虽然时不时地也心生嫌隙少有争执,但是她从来也没有真正怪过她,只道她是个不懂事的小丫头罢了。谁能想到她竟然能就此丢了性命,她又如何能不伤悲?大有兔死狐悲之感。
柳涟漪一袭青衣出了门,微风拂动着她的翩然的衣摆,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如春日枝头上带着雾气的烟柳一般,清新极了,但是她的脸上却是凝重,如染冰霜。
云巧的尸体现在已经不在家政堂的大牢,而是转移到了殓尸房内,殓尸房就在紧挨着家政堂边上的南角的角落里,柳涟漪步履轻盈地来到这个气氛诡异斑驳阴暗的地方,这里的似压抑着极重的阴霾,连阳光都穿透不了,大白天都阴气沉沉。
云雪颤抖着身子不敢进去,上一次她跟随这小姐夜里来查看云烟的尸体,她几乎吓得神飞魄散,这一次是青天白日的,要好得多,她还是受不了这里的阴气,柳涟漪淡睨了她一眼道:“你若是还怕就不要跟来了!”
云雪闭着眼睛,虽然心里害怕的要命,周身也瑟瑟发抖,依旧不肯放弃,她心中悲怆,想要送送云巧最后一程,忙开口说道:“小姐,我不害怕,我跟着你就是!”
才踏进这阴冷破败的屋子,窗纸早破败,阴风穿堂而过,直让她身子泛起一阵鸡皮疙瘩,猛然间一个不知什么何物的东西轻拂过她穿着粉底绣合欢花的绣鞋的脚,让她瞬间就炸毛起来,如蛇一般攀附在柳涟漪的身子上,惊声大叫:“小姐,有鬼呀,鬼呀,鬼——”
那声音简直如魔音绕梁,听得柳涟漪头皮发麻,狠狠瞪了云雪一眼,那丫头才跳下来忙道歉道:“小姐,云雪不是故意的,还请小姐不要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