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昀对自己提前备好一份遗嘱的先见之明颇为得意,如果自己真的身遭不测,白蔻这辈子也绝对衣食无忧。
现在自己哥俩都未婚,如果这时候死了,身后无子,朝廷再立世子的话,排第一个的的确就是顾旭,杨宓算得蛮精,却不知道……
顾昀心思一动,目光望向宫长继。
“少废话,说。”宫长继端着茶杯,脸上尽是天塌下来有他顶着的豪气。
“杨宓这行为,不知道我那二婶和顾婵知不知情。”
顾昀仿佛自言自语,但白蔻和宫长继都不是聋子,还是听得清清楚楚,两个人的脸色顿时都难看起来。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别胡思乱想!”宫长继轻斥,“你二婶和顾婵还能眼睁睁看着你们长房绝后?”
“如果他们哥俩死了,能换得顾旭做世子的话,利益面前,人性算个屁。”白蔻觉得以顾二夫人的性子,搞不好她真敢这么想哦。
顾昀听着白蔻的评论,冲宫长继得意地眨眨眼。
“我那二婶什么德性,白蔻最清楚,听她的没错。”
“我是觉得都是一家人,你二婶虽然在我家里发过疯,但也不至于就发展到这么心狠了……”
“王爷,衍王府上下家人相亲相爱,不代表晔国公府也是一团和气,有这个这样的二夫人,您不知道底下的下人和少爷多憋屈,想要好吃好喝的,给她做了,吃完的碟子碗都不洗干净就送回来,拿我当枪替给她自己女儿撑场面,完事了一声谢谢都没有,偶尔给个打赏还抠抠索索的,老太君和长房三房都没有这么不客气呢。”
白蔻的话说得宫长继都面部肌肉抽搐,他的确没经历过顾昀这样的糟心事,他是衍王爷最小的嫡子,他出生时他大哥都要娶妻了,宗室的规矩,除了世子,其他儿子婚后就分家,嫡子也不例外,所以衍王府里没有妯娌矛盾引发的复杂家务事,大嫂身为世子妃,哪里会跟未婚的弟弟妹妹们一般见识,日常都是哄着的,偶尔闹点不愉快过一夜就过去了。
“所以从这些小事上看,你俩都觉得这顾二夫人可能是知情的?”
“就算我二婶不知情,顾婵也肯定是有察觉的,要雇凶杀我哥俩需要钱,家里要开支一大笔钱,顾婵难道都不问一声?她怎么管账的?”顾昀感到胸口一阵气闷,“顾婵现在有身孕了,女人出嫁从夫,她听凭丈夫摆弄我也没办法,就看石天珉那头准备了什么计策,等事成之后我再来解决二婶和顾婵的问题。”
“可以请顾大夫人出马,女眷的问题,由族长夫人出面最好不过,否则杨宓的族人可就要先下手了,顾婵那么多嫁妆是很惹人垂涎的。”
白蔻给个主意,顾昀顿时一副牙痛的表情,宫长继噗哧窃笑。
“又让我父母知道的话……”
“不就是屁股遭殃嘛,咬咬牙就忍过去了,看在殿试的份上,他们一定会手下留情的。”白蔻的语气是那么的平淡如水,隐隐地流露一种想看笑话的幸灾乐祸。
宫长继再也忍不住,拍桌哈哈大笑。
顾昀对白蔻的揶揄没法回嘴,想拉她的手,白蔻正襟危坐,双手放在自己膝盖上,不给他一点占便宜的机会,还调皮地冲他做个鬼脸。
“好好好,事关我们哥俩的性命安危,我回家跟父母说一声,请他们做好准备。”
“就是,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瞒着父母自己来,你也太小瞧晔国公府的力量了。”
“我这不是心疼我的屁股嘛。”想起自己母亲打人的手劲,顾昀就想哆嗦。
“越瞒越遭殃哦。”宫长继和白蔻异口同声。
“好~我回家一定说,绝不隐瞒。”顾昀无奈地看了这两人一眼,“但我还是要借你的人手。”
“没问题,你家就保持外松内紧,没有任何异动,才能引杀手上钩,那些盯梢的事交给我。”
“另外还有石天珉的人手,如果杨宓买凶的事他知情,他肯定也有后手,毕竟他现在的感情是倾向你的,必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白蔻补充道。
三人都在心里盘算了一下,然后替杨宓默哀了三息的时间,这家伙浑然不知自己早已落入了连环套,真是可怜呐。
三息之后,三人分手,各忙各的去。
宫长继叫来自己的亲信一番吩咐,既然是亲信,自然知道晔国公府与杨宓之间复杂的感情恩怨纠葛,对杨宓竟然买凶杀人感到无比诧异,严肃地接下差事下去准备。
顾昀带着花庆玉的那封信直接回家,向父母坦白从宽。
晔国公夫妻俩简直快要被大儿子气死,顾晨却很兴奋,有人买凶来行刺他哎!
顾晨不害怕,顾昀就放心了,只要不怕,不乱惊慌,日常行为就不会有异常,也就不会让杀手知道晔国公府早有应对准备。
夫妻俩把这两个胆大包天的儿子臭骂一顿轰他们回房,又屏退全部下人,连庞妈妈都没留,只他们两个人连夜讨论给儿子擦屁股的计划。
一开始制订计划的时候不找父母,这收拾善后就想到父母了,就连晔国公顾云安都想动手把顾昀的屁股打肿,最好是叫他几天都下不了床。
顾昀跟父母说清楚了,等把杨宓除掉后,顾婵那边要母亲以大伯娘和族长夫人的身份出面带她回来,以防杨家族人觊觎顾婵的嫁妆,就以杨宓干的这事,一个椅子腿都不留给他们家。
与此同时,石天珉在家也接到了杨宓的来信,信上告诉他已经下重金雇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