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蔻面色狰狞地攥紧拳头,劈头盖脸地就给顾昀一顿暴捶,打得顾昀在屋子里抱头鼠窜,最后被轰出了卧室,白蔻在他身后砰地关上房门并上了门栓。
厅堂桌上,小叶子已经拿了两个人的早饭回来,看着狼狈的世子爷,一脸同情地摇摇头,然后给他盛了一碗粥。
顾昀喝了一大口粥,看到盘子里有煎香肠,筷子一戳,叉起一根,一口咬掉半根,回头看了看卧室门,玻璃门上也挂着帘子,看不到屋里的情景。
“白蔻穿的那么短的衣裳是什么?上次也看她这么穿。”
“睡裙啊,睡觉时穿的,白总从外面一回来就换这睡裙,不过是当家居服穿,晚上睡觉不穿,裙子卷来卷去睡得不舒服,宁可赤膊睡。”
顾昀差点被嘴里的香肠噎死,他想起白蔻还是官婢的时候,她夏天的确是只穿肚兜睡觉,这要不是爬过几次床都不知道她有这习惯。
但是,现在居然改成赤膊睡觉了?
顾昀有点愣神,好像又要流鼻血了。
小叶子奇怪地打量了世子爷一番,怎么吃个早饭都能发呆?
“爷,您没事吧?早饭不合口味?”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早饭很好,很好!”
顾昀醒过神来,低头又喝一大口粥,见白蔻还没出来,只好与小叶子没话找话。
“昨天来吃席的客人,宫里的小贵人来了吗?”
“来了,姐弟俩都来了,眼药也上了,小皇孙可关心了,说那男人软饭硬吃而且吃相难看,还说那男人现在有家族的支持,但仕途刚起步,也不知道一年到头能不能拿到一万两,白总这边光是给账房一年的生活开支就有一万两。哇,这样一对比,咱们白总才是有钱人!”
“你才知道白总是有钱人?!我一个七品编修月俸才几个钱?这要不是另外有钱撑着,哪有我现在这自在日子。”
“殿下说了,庶吉士的月俸也就买几斤好茶叶。”
“没错,平民出身的官员,这点月俸要养活一家老小,若是外地在京的还要租房子,日子是过得紧巴巴,但对爷这样出身的少爷来说,这月俸就是茶钱,要不是白蔻能挣钱,早早打起一份产业,否则爷现在也就跟那个吃相难看的同僚一样,靠着家族支持在官场上步步为营,好在爷是世子,比旁支子弟多一份优势,家族资源还是会向我倾斜。”
“爷,别看您现在得意,当初白总说要做生意,您可没这么痛快。”
“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只有白总能揭爷的短,听见没有?”
“听见了,爷。”小叶子笑嘻嘻地给顾昀的食碟里夹了两个包子。
顾昀嚼着包子,听见房门响,转头一看,白蔻从卧室出来,脱了让人浮想联翩的睡裙,换上了中衣中裤,脚上趿拉着一双室内软拖鞋,小叶子盛好粥,白蔻坐下就吃,无视顾昀那贼眉鼠眼的贱笑。
白蔻一边吃着,一边听小叶子给她念昨天的贺礼清单,那些东西已经连夜整理造册,女眷们送的礼物五花八门,材质昂贵的各式摆件能堆成堆,名家书画装了两箱,各种衣料子按匹计数,甚至连蚕丝被都有二十多床,薄的有半斤八两的夏被,厚的有六斤重的冬被,已经安排了人一会儿把衣料和被子都晒一晒,收起来慢慢用。
顾昀听得咯咯笑,放下饭碗说要看那些摆件和书画,挑几件出来装点屋子,还交待小叶子把那些书画放在通风的屋子里,千万不能生霉生虫。
小叶子于是带顾昀去后面的库房,好好的后罩楼都成了白蔻的私物库房,衣料和被子都在三楼,三楼有个观景的平台,白蔻特意装上了玻璃顶棚,使得下雨天也能晾晒衣物,或者听着雨声,喝喝茶,赏赏雨景,目光越过高大的坊墙,看一看雨中的护城河与城墙。
顾昀在库房里呆了许久,终于挑出了合适的摆件和书画,让人分别放在前院和后宅的两个正堂里,白蔻服侍他三年多,他知道她有多懒,四白落地她就心满意足,宁可天天看白墙都不想着弄点装饰品。
从小库房出来,顾昀就看见白蔻在后廊躺着,翘着脚,手里拿本闲书看得津津有味,丫头们走来走去做事,她丝毫不受影响。
顾昀先去洗了手,然后脚步轻快地回到后廊,挨着白蔻的头边坐下,白蔻窸窸索索爬起来,把头枕在顾昀的大腿上,悠哉地翻一页书。
时间尚早,客人们还没到,抓紧时间小憩片刻。
小叶子在顾昀手边放下一些吃的喝的就一边忙去了,她现在是这上房的小管事,得看着手下丫头们好好做事。
顾昀拿起一碗水果,自己吃一块,喂白蔻一块,一碗堆起尖尖的水果很快就下去了一半,冷不丁地,突然听到后罩楼的三楼有人惊呼,丫头们正在那里晾晒被子和衣料子,她们这一嗓子吓得白蔻猛然坐起,顾昀也差点摔了手里的碗,两人都以为有人摔下楼去。
“出什么事了?!”白蔻扔下书,趿拉着拖鞋站在院子中间仰头喝问。
“没事没事!”小叶子冲到走廊上,手里抱着纸本之类的东西,跟在小叶子身后跑出来的丫头们,一个个脸蛋通红,都摇头直说没事。
“你们脸色怎么回事?这上午的太阳就中暑了?”
白蔻不说还好,她这一说,丫头们互相看看,脸色更加通红,哪怕年纪最小的小叶子也是如此。
看着她们这样子,白蔻很无语。
“到底怎么回事?”
“真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