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昀看完白蔻修改完的部分稿子,对她的大胆设想震惊到无语,可是顺着她的思路往下看又觉得好有道理,不过隐患当然也有,一旦让人觉得异想天开就很可能通不过。
“写得是挺不错,可你有想过万一被驳回怎么办吗?”
“兵部看不上吗?觉得我胡说的?”
“这倒不一定,有可能会引来文人士子多嘴多舌,还有文官反对。”
“兵部做事,几时要看文官脸色了?至于那些文人士子,他们除了一张嘴巴厉害,还干过什么利国利民的事?是纳税多?还是教书育人桃李满天下?还是潜入敌营偷取到了重要情报?说几个人名,我查查他们的底儿。”
“别这样说嘛,同朝为官,文官武将虽然互相看不起,但能和平相处还是要和平相处的。”
“都说盐商暴利,你知道军火生意比盐铁专营更暴利吗?兵部的生意只要做成了,日后就是个财大气粗的土财主。户部有钱?屁,兵部才最有钱,将来国库的税金大头将是兵部贡献。”
“别吹牛,兵部赚的钱还能超过户部一年收的税?”
“就以现在的文盲率来计算,非常有可能。文盲会拖累新技术的出现和发展,兵部拥有的军汉和军属虽然也是以文盲居多,但他们有个平民不能比的优势,就是他们听话。他们世代军籍,习惯了什么叫军令如山听令行事,更懂得军事机密的保密重要性,只要带领他们做事的人是真人才,就能充分用好他们的劳动力。他们平时为民,战时为兵,既然让人干着卖命的事,是不是也得给人值得卖命的利益?要不然男人战死,家里穷得没有下锅的米,妇孺怎么办?”
“阎王不差饿鬼,我明白我明白,可是等你与兵部谈过,不过朝廷大讨论,民间也会有各种舆论,你知道你将面临什么吗?”
“嗯,女人干政呗,这是被骂得最凶,最致命的罪名。”白蔻一脸无所谓地耸耸肩。
“这很要命的知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白蔻奇怪地瞥了顾昀一眼,“又连累不到你身上。”
顾昀顿时语塞,接着就气得满脸通红。
他俩没婚约!
他没资格以丈夫的身份受到朝廷问责!没资格分担她的罪名!
白蔻即使被以女人干政的罪名丢了脑袋,也连累不到任何人!都是她一人所为!她光棍一个,自立女户,死就死她一个人!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抱兵部大腿。”白蔻转回脸,仔细收拾她的稿子,“和兵部开完会后,文人士子会炸了锅,他们会穷凶极恶地攻击我,生意不可避免地会受点影响,如果兵部没有接受这个计划书,那我就只有死路一条,圣人也保不住我。”
“你知道后果还要做?!”
“有些事总得要有人去做,你们男人不做,那就只有我这个女人来做,而我一旦做了,男人们感到了危机就会想杀我而后快,除掉我这个大威胁,你们男人就能继续高枕无忧。”
“不要一口一个你们男人,我不屑与那些败类为伍!”顾昀这下气得更加脸红脖子粗。
“我现在的唯一生机全系在兵部身上,你有时间在这里生气,不如赶紧回去替我上下打点活动活动。”
白蔻翻身下床,绕到顾昀那边,拿起他刚脱下的外衣,顾昀面色僵硬,紧抿着嘴唇穿鞋起身,由白蔻服侍着穿好衣裳,虽然不想走,但他知道情况危机,他总得做点什么,提前放点风声出去,预先做好以防万一的准备。
“如果这次你的危机过了,我们就结婚,我绝不会再容忍你拖拖拉拉!”顾昀前所未有的严肃起来,那脸色阴沉得好似乌云罩顶。
“明知我是个不安分的女人,你还敢娶我,不怕我日后闯更大的祸?”
“你过了这一关,就等于有了兵部撑腰,我才不相信有兵部撑腰的女人还能闯出什么杀头的祸来!”
“这可难说,好歹我白家祖上也是自军中起家,热爱冒险是天性。”
“我绝对认可你正在把这份天性发扬光大。”
顾昀伸手紧紧搂住白蔻的腰,扶稳她的下巴用力地亲下去,撞疼了牙齿也不放开,分开后他依旧一副咬牙切齿的凶狠模样。
“答应我!这事一结束我就派官媒上门,你不许把人踢出门!”
“哦,那可以扔护城河?”
“不可以!”对白蔻的插科打诨顾昀真要抓狂了。
“别激动别激动,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什么叫以后再说?!先给我定下!我上哪儿再找个有天家和兵部撑腰的媳妇儿?!不对,这事要是能过关,你在六部都会有大面子!”
“哦,好大的利益?”
“那当然!”顾昀在白蔻的屁股上啪了一下,“快点头,说好!”
“有种立旗子的感觉。”
“什么意思?”
“话本里总有这么一句话,某个角色说等我做完某件事我就回家娶媳妇,然后必然死于非命。”
“放屁!”顾昀终于给气得爆了一句粗口,额头青筋都爆了起来。
“你有时间在这和我争,不如赶紧走人。”
“你就是不给个实话。”
“万一我死了呢?就算不死至少肯定也要坐牢,这是兵部不撑腰的最好结果。”白蔻抚平顾昀的领口,拉着他的手往外走,“快走吧,没时间浪费了,我是不是还能做自由民的一线生机就全在你手上了。”
顾昀拉长着一副马脸,被白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