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昀与韦谦讨论妥当,军方那边就交给韦谦去吹吹风,他赶回天水坊先找宫长继。
先前的信此时早已送到,宫长继夫妻俩已经看过了,但信里写不了详情,夫妻俩正好奇白蔻的计划书到底写了什么内容会给她招来那么重的罪名,底下人就来禀告顾昀来了。
宫长继请了顾昀去书房详谈,韦谦想出来的那个理由在这里也得到了赞同,两人讨论了更多细节才分手,顾昀回到家里又跟父母谈了很久,旁听的顾晨张大的嘴巴就没合拢过,一家四口统一了口径,这才各自歇息。
次日在翰林院,大家伙碰头时面上都正常,没人窃窃私语,一上午的时间都是各干各的差事,午休时间白蔻家照常送了可口的菜肴来,顾昀点的菜让大家都抢得筷子打架,饭后一伙人聚在宫长继的屋子喝茶时,才开始密谈。
白蔻写的计划书只是个草稿,而且顾昀没看完,但里面的内容已经让他担忧不已,尤其白蔻心知肚明会带来什么后果,这更让他昨晚上一夜都没睡好,早上起床时,床铺破天荒是干爽的。
顾昀把他看过的内容挑重点复述给大家听,听得他们一伙人面皮直抽筋,惊讶地发现白蔻所思虑的事情早就超出了他们的认识,简直是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白蔻一个女孩子,竟然已经走得比我们还远~”
“韦谦很动心,他负责说服家里支持白蔻,今天他还会去见太子,让他有个准备,以免到时候被文官反对的言论绑架做出不理智的决定。”
“祈国公这一脉一直是军中栋梁,韦谦觉得好就说明白蔻的建议都写到了点子上。”
“所以拿白家祖上说事,坚称白蔻是军属,完全说得过去。”
“计划书的内容太异想天开,兵部不接受也很正常,我们的重点就是要兵部认可白蔻有军属这个身份。”
“先等韦谦的消息吧,白蔻修改草稿还要忙几天,我们还有时间。”
“我们也别干等,白蔻的护卫现在要加强,她家的护卫力量太弱,外出路上可能遇到的危险我们也不得不防。”
“这好办,我们一家派些人过去,每天跟她出入,如果遇到混子闹事,别手软,直接打。”
“行。”
“可以。”
“没问题。”
“我家府兵不能动,我让王妃派宁家的商队护卫过去,都是走南闯北,见过血,手辣的狠角儿。”
“这更好。”
男人们讨论完毕,午休时间也差不多要结束了,于是散场各自去忙,顾昀抽空做了个私活,给白蔻写了一封信让自家小厮快马送去白蔻家告诉她一声。
白蔻这一天在工场也在做以防万一的准备,召集管事们开会逐一交待一些事情,管事们觉得这气氛不对劲,好像有点不吉利的感觉。
“白总,突然交待这么多事,您这是……有什么事?”
“没什么,只是以防万一罢了,万一我出事这工场还能照常经营下去。”
“啊?!”众管事们大惊失色,不由自主地都站了起来。
“给兵部的计划书我写完草稿了,摊子铺得有点大,可能会引来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先做个最坏准备,倘若虚惊一场自然最好,若是不幸有个万一,我也不会辜负了这座工场。”
“白总,只是一份计划书,不至于就到这份上吧?还有世子在呢!还有那么多公子哥儿!何况还有宫里头呢!”
“是啊是啊!”
“白总,您别吓我们!”
“兵部不接受计划书的话,我会被舆论推进死路,我要求你们守住工场,如果有人结伙想强闯工场趁火打劫,往死里打,不用怕打死人,出了事有顾昀兜着,宫里头不会看着工场垮掉。”
“被舆论推进死路?!官府也保不住您吗?”
“死我一个人就能平息汹涌的舆论,在座各位都是聪明人,你们觉得官府会怎样选?”
“可是白总您一个人交的税又强过多少人!官府难道不会算账吗?一本计划书而已,兵部不接受就不接受,无非就是生意没谈拢,至于一下子就到那一步了?!”
“你们先别慌,我这不是以防万一,万一我过关了呢?”
“如果过关了会怎样?”
“那我在京城大小也算个人物了吧。”
“白总您真谦虚,您现在在京城就已经大小算个人物了,要是这一关过了,您在京城足以横着走。”
“这个嘛~谦虚~谦虚~”
白蔻连做几个下压的手势,哄得大家都笑了,刚刚的紧张气氛稍稍淡了一些。
“好了,你们记着我的吩咐,做好停产几天和打架斗殴的准备,要是自己人有死亡,抚恤金一百两,医药丧葬费工场出,家属是否还愿意在工场干活随他们自愿,为防有的家属想多要钱而胡搅蛮缠,严禁为了息事宁人多给钱,闹大了就往官府告,请官府裁判。”
“白总,您放心,我们的工人都视工场为家,真到了那万一的时刻,不会有人置工场安危不顾的。”
“就是,坊里的居民也不会看着有外人来闹事的,这工场开了这几年,坊里风气治安都变得很好,现在都过上了好日子,居民也会帮着守住工场的。”
“那就好,只要你们不慌,工场就垮不了,我若是没事,那么坐几天监牢就回来了。”
“啊?还要坐牢?!”
“以防万一嘛~你们不要老是一惊一乍,多学学我,淡定~淡定~”
“白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