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昀没有理会穿衣的姜月怡,他悠然自得地走到房门边侧耳倾听,外面走廊上有克制压抑的呼吸声,不知道多少人在等着捉奸看戏,正暗自冷笑姜月怡的愚蠢时,他突然听到了顾景的声音。
“什么人?!在门口鬼鬼祟祟干什么?!”
“啊!”
“拿下他们!”
门外立刻响起慌乱的脚步声和乱七八糟的说话声,那口音里有人说着京城官话,也有人说着辛州官话,顾昀一回头,就见姜月怡一手提着裤腰带一手抓着裙子遮着胸口,眼珠子乱瞟,急切地想要找地方躲起来。
紧接着,顾景砰砰砰地拍响了顾昀的房门。
“老三,睡着了吗?”
“没有,醒着呢。”
顾昀高声应了一句,就见姜月怡身子一软,跪地低声哀求,“顾世子,求你,不要开门~”
“醒着就出来,出来出来,你门口一群鬼鬼祟祟的人,你在屋里居然一点动静都没听见?”
顾昀无视了身后苦苦哀求的姜月怡,卸了门闩,把门开了一条缝,就见外面走廊已经清场,晔国公府的侍卫控制住了场面,顾景抱着手臂一脸警惕,而被逮个正着的一伙人里面有男有女,面对着凶神恶煞的侍卫们,一个个都瑟瑟发抖,再看到衣衫整齐的顾昀,全都面如死灰。
“他们是一伙的,男女分开关到左右房间去,叫个丫头进来。”
侍卫们听令行事,姜月怡的丫头南烟被提了出来,慌慌张张地奔进屋去,顾景一脸奇怪地跟着进了房间,乍一见到屋里有个近乎半裸的美女,吓了他一大跳,连忙背过身去,就见顾昀砰地重新闩上了房门。
“这是什么情况?!”顾景忍住回头的冲动,站在顾昀身边与他咬耳朵。
顾昀看着南烟把洗脸盆那边的屏风拉过来挡住姜月怡,他冲那对主仆抬抬下巴。
“她就是姜月怡。”
“啊?!”顾景梗着脖子僵硬地回头看了一眼,见屏风已经挡住了内外视线这才放松下来,“那就是姜月怡?这是干什么?仙人跳?逼你娶她为妻?!”
“不是,想做贵妾,外面的人都是等着捉奸的,她还说她家长为了明年的盐票已经启程赴京。”
“先不说她家长的事,我们今晚在这里吃酒,她怎么知道的?还这么准确地摸进你的屋子?”
“我也不知道,反正这百味楼以后不来了,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那这左右屋子……?”
“嗯,都是准备好的,估计是花了钱让原先的住客换房间,盐商嘛,这点小钱不在乎。”
“那现在怎么办?”
“让她穿好衣裳滚蛋,自己对外解释,胆敢把我拉下水的话,设计陷害暗算朝廷命官和公侯世子这一条罪就够她全家吃一壶的,她老子上门请罪都没用。”
这句话,顾昀故意提高了一点声量,讲给屏风后头的主仆二人听。
正由南烟服侍着穿衣的姜月怡,闻听此言,肩膀猛地一抖,主仆两人四目相对,事到如今,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当时收到消息的兴奋摧毁了所有人的理智,最终做出了这个不明智的决定。
哥俩正聊天,门外又有人敲门,宫长继和其他兄弟们得知顾昀这边有奇怪动静纷纷从各自客房赶了过来,明天还要上值,没人去外面寻欢作乐,都准备睡觉了。
顾昀自然开门放他们进屋,走廊上此时恢复了平静,左右屋子里有他的侍卫们看着,百味楼的掌柜和伙计都打发下去安抚别的客人,应该不会再有同僚赶来看热闹,把整件事限制在他们这个小圈子里还是能接受的。
屏风后头的姜月怡腿软得站不起来了,宫长继是货真价实的王爷,为了自己的目的****到顾昀头上,人家要弄死一个盐商真的易如反掌。
顾昀正给哥们解释这前后经过,就听屏风后头传来难以克制的哭声,那呜呜呜的声音在这大晚上的听着有点吓人。
宫长继眉头微蹙,到床边拿了顾昀的外衣和包袱,把他带去自己屋里凑合一夜,这个房间就让给姜月怡,并严正警告她好自为之,胆敢有什么污水泼到顾昀身上就准备吃官司。
姜月怡主仆两个瑟瑟发抖,跪地求饶,等她们再抬起头来,屋子里只剩下她俩,南烟闩上房门,主仆两个抱头痛哭,顾昀他们没把这事宣扬出去,固然是男方那边希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她们也更加不敢说出去,****失败就是丑闻,这桩丑闻足以要了姜月怡的性命,父母不会接纳一个被退婚又有违妇道的女儿,所以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是最好的结果。
顾昀在宫长继屋里与他同睡一床,虽然床的宽度足够两个人就寝,可这一夜,宫长继实实在在地体会到了顾昀糟糕的睡相。
难怪白蔻不嫁他!
支持白蔻!
宫长继瞪着紧贴自己鼻尖的墙壁,身后是顾昀的屁股,而他的脑袋则在床沿,整个人斜睡在床上。
这什么鬼睡姿!再大的床都不够这个混蛋乱滚!
一夜没睡好的宫长继,开始琢磨除了顾昀,还有谁也适合做白蔻的良配。
好梦正酣的顾昀当然不知道同床共枕的某人正打算不顾哥们情谊撬他墙脚,在暖和的被子里蠕动了几下,屁股一顶,宫长继差点吻上墙壁。
就在宫长继恼火地要把顾昀一脚踢下床时,突然就听到外面走廊上传来杂乱且急切的跑步声,然后砰砰砰地有人乱敲他的房门。
“王爷!世子!快醒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