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蔻一边喂粥,一边又讲了下午有人上门挑战的事,又叫顾昀笑得不行。
“昨天叫你去参加烤全羊,露一手,后面就不会有人骚扰你了,又不是蒙你的。”
“婢子胆小,不敢在太多人面前表现。”
“信你才有鬼。”
“这不是怕被人背后议论嘛。”
“你以为现在就没人议论了?只怕想知道的人已经知道你是谁了。”
“所以婢子得躲起来不露面。”
“躲起来做什么,你又不是我私藏在家的,担心露了形迹要被问罪。你是我们府里正大光明买来的,既然标了身价,自然买卖由人。”
“有什么意义呢,御厨白家的女孩儿如今是官婢,不愿意去看别人的指指点点。”
“除非我们晔国公府倒台了,不然谁敢当你面指指点点?我家的丫头几时轮到别人笑话!你自己不也清楚么,你能做到管事,就是托了官婢这个身份的福,别人笑话你,那是怨恨他们自己到不了这个位子。”
“您就是想婢子去参加烤全羊比试。”
“重点是到御前去露脸,管你烤得好不好,你这年龄往那儿一站就够引人注目了,就算最末一名,还有份安慰奖呢。”顾昀抬手挑了一下白蔻的下巴,“看在钱的份上?”
“您和黄大海真没有串通一气?你们俩竟然说一样的话。”
“我怎么可能与他串通一气?大概是因为以你的性子,你要是得了赏赐,助手们也会得甜头吧。”
白蔻噘起嘴巴,还有点犹豫不决,连粥都忘了,顾昀干脆自己拿在手里吃。
“去嘛去嘛,不要犹豫了,大家都在外面给你吹牛,你就当给这么多贵人们一个面子,不要扫了他们的兴嘛。他们高兴,我高兴,你也有好处,一举多得,对不对?”
“好嘛,去就是了,省得你们不高兴。”
顾昀眉开眼笑。
“这就对了嘛。”
白蔻侍候完顾昀吃东西,服侍他躺下休息,又唤了小厮进来守着,然后她就去忙厨房的事。
宫长继他们这时候也陆续回来了,打到的猎物有多有少,没有全部完成清单上的要求,但有别人做到的,而且都来自于纯粹的武官世家,他们这些家中已转文官行列的孩子跟那些行家自然就比不了,只是对他们自己来说今天是一场很值得回忆的体验。
他们带去的干粮都没吃完,饱足感太强烈了,果然是平时消耗量太少,肠胃不够强大,他们的侍卫就把那吃剩的干粮拿走试吃,看看到底是什么效果。
他们都好奇一整天了,想知道什么干粮这么神奇,吃两个喝点水就饱了。
等到晚饭上桌,众人轮流用餐,好些侍卫的饭量比平时锐减,吃点菜就说饱了,饭都没吃,惹得众人还以为他们生病了,弄半天才搞清楚他们试吃了那些特制干粮。
当晚,累了一天的年轻人们早早歇息,次日大清早,穿戴整齐赶去御前听成绩,顾昀顺便一道拎走了白蔻,把她带去一处山脚下的空地上,那里有正在搭建的烧烤场地,白蔻报了名,领到了一个号牌,赶紧回营地准备工具和人手。
看着白蔻拿着号牌走了,顾昀匆匆赶去御营,还好没有迟到。
赏赐是按照年龄发放的,先从低龄的开始,头一个就是顾昀的名字,他昨天只完成了一半清单,却居然排在了头名,官员对此的解释是他的猎物死状干净,还有那一窝活兔子替他加了分,十五岁年龄段里他表现最好。
赏赐是圣人和娘娘一块给的,除了惯例的金银以外,还有一把实用性很强的花纹匕首,匕首上的花纹是钢材经过无数次锻打后形成的天然花纹,这种擅造武器的工匠世世代代都在兵部各个工场,街上想买都买不到。
顾昀谢恩领赏,财物叫家下人拿回营地,匕首当场就系在了腰带上,手扶着匕首把柄,时不时地就摸一下,心里着实喜爱。
而他年长的哥们就不像他这么好运了,同样的年纪,武官世家的男孩们技术更全面,贺家刚、贺家利他们只能排在后面,领个安慰奖。
赏赐发完,圣人起驾到御营门前,而营门外的大片空地已经趁着发赏赐的时间清理完毕,地面上用石灰勾出个长方形的框框,马球队在两边准备上场,但是马球手却是京城禁军和直隶各地的卫戍军,马匹也是军马,不是专门的马球马。
一年一次的骑兵对抗操练,以马球赛为热身,后面几天还有各种各样的比试项目,很适合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步兵也不能闲着,他们有他们在御前表演的操练项目,快速集结队伍,分派任务,在山林里长途奔袭,看哪一方抢先抄了对手的指挥所拿到信物,这种训练很适合山林中的剿匪作战。
宽阔的江面上还有水军船只的集结。
冬狩并不仅仅是来打猎的,还多了一个军演的附加用途。
烤全羊的场地正在一点点地变得像样起来,一个个四面敞开的小棚子代表了一个个参加者,腌制羊肉一类的事都在棚子底下进行,再抬到外面的烤架上烤,工具和人手都是自备,而每个棚子里还有两个年轻的小太监盯着,看着厨师们的一举一动,因为烤好的羊肉是要呈到御前品尝的。
当贵人和官员以及家眷们在前面欣赏精彩的马球时,远处那片烧烤区也在慢慢忙碌起来。
杂工们在地面挖坑,去水边捡石头过来垒灶,用于烧开水和烫煮餐厨具,而山脚下有个石砌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