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蔻理顺了现在的人物关系后,冷静下来,拿了个新的信封装入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写上大姑父唐林的收信地址,然后搁进抽屉里,打算等明天寄出去。 ●塵緣文?→∶
让他忙活这么久,终于查到了结果,这笔钱就是给他的辛苦费,剩下的事由她自己来做。
傍晚顾昀到家,没有理会清羽的事,吃了晚饭给长辈们请过安,顾晨拿着课本向哥哥请教问题,兄弟俩在耳房里一块做功课,白蔻抱着一堆纸本也来凑热闹,计算完成后续生产所需的物料,以及排生产计划,还要为美奂的婚事操心,另外茶室的日常章程也要白纸黑字的写下来方便水贞执行,一桩桩事情堆积在一块,铺了一地板的纸张资料。
顾晨做完功课就走了,顾昀写完两篇时策示意晴兰收笔,他又另外拿了书坐到边上静心阅读。
晴兰把用过的文房用品收拾干净后,端来夜宵,然后在少爷的眼神暗示下安静地退了出去。
顾昀看了几页书,然后放下书本起身拿东西吃,端着托盘悄无声息地走到白蔻身后,往她嘴里塞了一块小饼。
白蔻嘴里嚼着酥脆的小饼,搁下纸笔,顺便也休息一下。
顾昀自己吃一块,喂她一块,两个人你一块我一块地就这么把夜宵分着吃完了。
白蔻把托盘拿去门外给晴兰,换了茶水进来,关上房门一转身,就见世子在翻看她刚才写的东西,于是将茶盘搁在墙下的矮柜上。
“好好地怎么想到写茶室的章程了?”
“美奂她们要嫁人了,婢子已经跟蓉婶讲好,调水贞过来做茶室的管事,另给她们买四个新人服侍。”
“哦,应该的,挑几个好的,有技艺傍身的最好,贵就贵一点,犯不着省这点钱。”
“是。”
“还有什么我应该知道的事?”
顾昀伸手要喝茶,白蔻赶紧把茶盘搁在他手边,给他斟了一杯。
“清羽说了实话。”
“她在美人宴上跟人勾搭上了?”顾昀一副早就心知肚明的表情,淡定喝茶。
“您知道她跟谁勾搭了?”
“不知道,没见过人。”
“她说第一次去美人宴,就有人拉她进了一个小圈子,那个圈子里的美人侍候的不是家主就是继承人,所以对方拉拢她就显得理所当然。”
“然后?”
“那个圈子里领头的大姐叫兰珠,说是小梁公子的美人。”
“哪个小梁公子?”
“梁大学士的儿子。”
“皇长子的岳父,豫王妃的爹?!”顾昀惊诧起来,差点摔了手中的茶杯,白蔻及时接下来搁在茶盘上。
“如果清羽没有撒谎的话,那就是了。”
“清羽会撒谎吗?”
“看上去不像,她不是那种精明到会把真话和假话混在一起说的人,何况有一点她很清楚,她现在还在钟鸣院里,如果胆敢撒谎,婢子饶不了她。”白蔻冷笑。
“豫王和嘉佑大公主是赵贤妃所生的亲姐弟,他们一家人正在全方位地向我包围过来,我何德何能让他们如此重视?”
“顾家三子都是十几岁的少年举人和年轻进士,为什么不值得重视?在你们还没有形成坚定的政治倾向之前,及时地把你们拉拢到自己圈子里,用潜移默化的方式地让你们提前站队。”
“太子是嫡子,有什么好站队的,做臣子的最烦这种事了,站错边就意味着要掉脑袋。”
“太子是嫡子不假,但圣人膝下也就只有这一个嫡子,谁知道太子还能做多久?太子一旦不在了,嫡孙也保不住。”
“什么意思?”
“对王笑东的调查有结果了。”
“咦?你什么时候查的他?”
“夏天的时候。”
“你始终对他当初清理御厨房的事耿耿于怀。”
“是的,所以趁着手上有钱查他一下。”
“结果呢?”
“他是赵贤妃的人。”
“什么?!”顾昀先前只是惊诧的话,现在真的是大吃一惊,脸色都变了。
“而且现在整个御厨房都在他的控制之下,赵贤妃随时可能为了让自己儿子上位来牺牲他这枚棋子。”
“王笑东是赵贤妃的人,证据确凿?”
“从他最亲密的亲友圈子来看,的确是的。”
“怎么说?”
“王笑东有个叫王笑南的胞弟,七八年前元配妻子死了,经他这个哥哥做媒,续弦娶的妻子是千槐坊一户唐姓人家的女儿,而这姓唐的人家有个姑舅外甥姓邵,叫邵一平,从小父母双亡,唐家养他到十岁上下,净了身入宫,当年圣人入主东宫,他侍候过赵良娣,现在是司膳监的掌事太监,御厨总管的直接上司。”
顾昀瞠目结舌,瞪了白蔻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当年的赵良娣就是现在的赵贤妃!绕这么大一圈,竟然都是一家人?但是这邵太监在宫外的亲属关系你是怎么查到的?”
“因为唐家人根本没有隐瞒,在千槐坊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但凡是想走赵贤妃关系的人,都要经唐家人的手,坊内居民畏惧他们家的权势,不敢跟外人讲八卦,所以在千槐坊外面知道这事的人少。”
“你刚才说七八年前王笑东就给自己胞弟做媒娶了邵太监亲戚家的女儿做续弦?”
“是的,从这时间上看,王笑东在更早之前就已经和赵贤妃搭上了,不过要验证这个猜测还需要再详查。”
“不用查了,再查下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