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旭进了他的正房,面对妻子什么也没说,甘氏也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按部就班地服侍丈夫歇息。⊕尘缘文尐j℡
一边几日,二房这边都很平静,就连顾婵和庶母庶弟们都知道大哥有庶长子了,却不见哥嫂有任何反应,甘氏照常每日去荣恩堂坐半天,替二房所有人在老太君面前尽孝。
就在二房上下都以为是不是老太君和大夫人劝住了甘氏的时候,顾旭刚得了一个庶长子的消息就很突然地在坊内居民中流传开来,另外还有一个庶子女随时出生的事也让街坊居民们闲来无事就猜测是男是女。
白蔻天天去作坊盯生产,她和手下工匠伙计们都属于较早听说这条小道消息的人,鲜不垢的作坊里那几个专门打包商品的丫头,不就是因为顾旭的通房怀孕引发一连串事件而无辜受到连累变成现在这样的么,她们的遭遇在这个小范围圈子里根本不是秘密,毕竟她们刚到作坊做事的时候身体还没完全好利索,行动不流畅,一聊二聊地自己就都说了出来。
接生的稳婆就是街上请的,根本不能指望她们的嘴巴有多牢靠,顾旭前脚娶嫡妻、后脚庶子女出生的事迟早会传得街知巷闻,这是早就预料到的。
在这天水坊里,晔国公府是等级最高的人家,偏偏却冒出嫡长孙先有庶长子的丑闻来,明明大家还清楚地记得就在本月初,这位顾大爷带着新婚妻子风风光光地进了家门。
还是在新婚期间闹出这事,拿庶长子打新婚妻子脸面,坊内居民一时间都在说顾家的笑话,议论那位顾大爷是不是担心妻子不能生,所以才先弄两个庶子女让妻子抚养,好刺激她的母性,有助于她怀孕。
白蔻听了这些议论觉得不够过瘾,暗示手下那几个丫头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敞开想象力散布顾旭的谣言。
于是街上出现了更难听的小道消息,有说顾旭曾经有过元配但是死了、现在的甘氏其实是续弦、不然为什么会在她嫁进来之前先让通房怀孕。
但要说顾旭有过元配也不对,孝期这三年,确实只有先国公的棺木抬了出去,在这段时间的前后,除了长房膝下的二位小姐先后出嫁以外,晔国公府没办过别的喜事或丧事。
因此甘氏是续弦的说法很快就被推翻,街坊们继续津津乐道地议论是不是顾旭偏**之前的两个通房,想让她们做一妻一妾,但是苦于身份不对等,只得无奈娶个门当户对的小姐,然后拿她做摆设,让她履行嫡母职责抚养自己的庶子女,却不与她同房生嫡子女。
白蔻第一次听到这种类似于**妾灭妻的言论的时候,她自己都忍不住恶心地抖了几下,心里对顾旭同情了十息时间,接着就又忙她的正事去了。
街上各种议论传得沸沸扬扬,晔国公府的主子们不可能装得成聋子哑巴,甘氏抓住机会在大夫人面前哭诉,强烈请求国公爷出面作主。
府里如今只有国公爷一位男性长辈,要教训顾旭只能是他出面,大夫人只是大伯母,管教不了已经成年的侄子。
顾旭跪在大伯父面前写下保证书,保证那两个庶子女生不入族谱死不入祖坟,生活教育上由他个人出钱养育,不占公中半分便宜,他们只奉自己的生母为母亲,甘氏不对他们有嫡母的责任。
甘氏要的就是丈夫的这一纸保证,至于他做庶吉士的那点可怜俸禄够不够养活两个庶子女,她这个妻子就不过问了,免得再把自己恶心坏了,等到她生了嫡子女,她相信自己丈夫的俸禄将难有几厘几毫花在庶子女身上。
借着长房同情和支持自己的势头,甘氏突然出手整治自己院里的人事,以挑拨离间的理由,快刀斩乱麻地撤换了所有的老仆,替换上自己的陪嫁下人,把婆婆在自己院中的势力清理得干干净净。
二房老仆闹腾了一整天求大少奶奶收回成命都无济于事,还叫长房和三房一起看了个热闹。
顾旭从翰林院下值回来,见院中焕然一新的人事,不禁又回忆起自己上次动手整治的时候引发的混乱,当初种下的因,现在结了果,到头来最受委屈的还是甘氏这个明媒正娶的妻子。
被驱逐出来的老仆们等了顾旭一天,见他回来扑到他脚边求他作主,顾旭正烦着呢,哄了三两句也没作用就冷了脸,让丫头去前院喊来大管家,把这些老仆押回后街她们自己家里,就此解职,想喊冤等过年老爷夫人从平州回来再说。
甘氏坐在屋里听着院中闹哄哄的,等到大管家带着人押走了那些老仆,她才踏出房门迎接丈夫回家,侍候他洗手净面更衣。
自从庶长子诞生以来,引发好几天风波的二房再次平静下来,等到第二位通房临盆,也生下一个儿子的时候,八月也快要结束了。
作坊那边一切顺利,纸香皂的单子已经到了尾声,如白蔻所计算和预料的那样,抢到了不少时间,只要接下来城防营的单子也顺利的话,她就能轻松上路去冬狩了。
在八月底的最后一天,顾昀从府学回来,给白蔻带来了几页手抄纸。
“今年冬狩的新规则,我一个同学特意抄来给你看的,正文内容要过几天才正式下来。”
“您哪位同学这么胆大包天偷抄公文?”白蔻捏着那几页纸的姿势好像提着一根点燃了引线的爆竹。
“哎呀,别废话了,快看快看,然后告诉我你的感想。”
白蔻抖抖纸,展平在手上细心阅读。
纸上的内容只是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