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另五口人面色煞白,有官身和功名的父子三个身上冷汗连连,但是跪着的那两个婆媳却神色狰狞地喊了起来。
“对!大人!都是王辰安指使的!是他的错!是他硬逼着我们老爷去找白蕊!”
“这个扫把星谁沾上她谁倒霉,我们赶走她也是想保住全家,就因为现在王辰安想娶她,结果我们家又沾上了霉运!”
“她先是克得自己娘家判流刑,克死了我可怜的儿子,她早产是老天给她的惩罚,我们家好不容易过了几年安生日子,现在又因为她让我们家前途尽毁!就她该死!她该死!”周宏守的妻子拍着大腿抹泪哭号,一点官夫人的形象都没有了,看上去就像个市井泼妇。
周家男人们慌了神,回身就捂住她们的嘴巴,让她们保持安静,但情绪激动的婆媳三人根本无法克制自己,手脚挣扎乱动,堂上一时有些混乱。
白蕊冷漠地望了她们一眼,她那几年吃尽苦头,听过的辱骂不知多少,这种程度的她根本不痛不痒,倒是她们现在这副丑态让人心生厌恶。
李伯不动声色地移动了两步,站在了原被告的中间,隔开双方之间的视线。
府尹用力一拍惊堂木,吓得所有人都一哆嗦,周家的妇人们这才慢慢消停下来,公堂上总算恢复了应有的严肃气氛。
“大量刁妇,身为大理寺七品评事之家眷,却在公堂上当众辱骂诅咒原告,蔑视公堂。两罪并罚,来人,将此婆媳两人拖下去,每人杖刑三等。”
说完,府尹扔下两支代表行刑的红头签。
堂上衙役们一声吆喝,外面迅速进来四个凶神恶煞的皂隶,两人拖一个,就将惊慌尖叫讨饶的婆媳二人拖到公堂外与仪门间的空场上,看守女牢的女狱卒走过来,当着所有围观百姓的面,强行剥去她们的裙子棉裤和小衣,露着雪白的光屁股,再捆在杖刑用的长凳上开始行刑。
杖刑一等就是十板子,每提一等就加十下,三等自然是三十下,妇道人家细皮嫩肉,真打三十下恐怕就得死在当场,但衙门上下李伯早就打点好了,皂隶手上都有分寸,不会打死她们,而是看情形随时调整下手轻重,最终只会让她们在床上趴三五个月才能养好伤。
这是白蔻的意思,白蕊那几年受的罪,只打她们几板子,已经是轻饶了,等打完后她们是不是自己一头碰死寻了短见,白蔻才不关心呢,这种没脸没皮心肠歹毒自私自利的妇人,要是真死了对这个世界更好。
女人们雪白的光屁股很快就变得血肉模糊,惨叫声也渐渐弱了下去,而公堂上府尹却在继续追问周家男人们当初将白蕊扫地出门后,所侵吞的那些嫁妆都去了哪里。
周宏守只得承认变卖了那些嫁妆,所得银钱除了家里花销外,其余的都用来给小儿子娶了媳妇,包括聘礼和婚事的各项开支,以及分家后幼子夫妻的新家都来自那笔钱。
“大理寺七品评事,公然违背公序良俗和社会道德,侵吞儿媳嫁妆,却将儿媳和亲生孙女赶出家门,任其母女自生自灭,赶尽杀绝,虎毒尚不食子,你们一家连畜生都不如!为了自己的前途安危,竟然还有脸去寻回儿媳意欲逼嫁,所作所为可有半点对得起你的官职头衔!?”
府尹吹胡子瞪眼,拍着惊堂木怒骂。
周宏守无法为自己一家人辩驳,人证物证俱在,这场官司惨败,还牵连出了王辰安,等这民案宣判后,王辰安也得跟着完蛋。
府尹见周家人不再吭声,惊堂木再一拍,宣布明日升堂的时间,酌情允许那对受过刑的婆媳在家养伤,然后宣布退堂。
而外面行刑的皂隶还在打,直到打够了数才解开婆媳两人的绳子,双腿和大腿已经鲜血淋漓,没一块好皮肉,人也昏迷了,但气息依旧稳定,筋骨没有太大损伤。
衙门外头,区家大车行的载客马车一直在等着,见天水坊的原告和证人们都出来了,车夫们分别迎他们上车回去休息。
白蔻在府里料理了一天的家务,因为去年三夫人回家时带来了大量海鲜干货,所以今年公中特意派人去三老爷的任地采购海鲜,福禄寿这道汤已经入了府里过年必备菜肴的单子,今天运送海鲜的车队回府,直送冰窖,而公中出马的采购量比去年三夫人买的多得多,白蔻和库房的人一边核对和登记一边往冰窖里放,忙得晕头转向。
钟鸣院的丫头们知道白蔻这会儿顾不上这边,她们自己动手做晚饭,等顾昀到家正好开饭。
吃过晚饭,顾昀给长辈们请过晚安,回到自己屋里换了外出的衣裳,片刻后白蔻也披着毛领披风,提着琉璃灯笼,两人从马厩出府,去客栈见李伯了解今日公堂上的细节。
两人才出了马厩的小门,走在外墙下的巷道里,顾昀就拿走了白蔻手里的灯笼自己提着,另只手牵着她的手,踩着脚下结冰打滑的路面,虽然慢,但也稳当。
冰冷的冬夜,地上还有积雪,家家户户都大门紧闭,坊内寂静无声,两人缓步慢走,权当饭后散步,慢悠悠地到了客栈,拍开门,伙计见是晔国公府的世子,连忙领他俩上楼去李伯的上房。
李伯并没睡,一直在等着,这都是早就约好的,在结案前,每天顾昀都会过来听他讲一讲当日堂审的经过。
三人谈了半个时辰,今天堂上的经过与预期的一样,周宏守一家人面对白蕊的证据根本无力反驳,等明日王辰安上堂后,他肯定矢口否认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