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我们讨论得这么热闹有什么用,那是二房的事,自有二老爷和二夫人拿主意,您总不至于想动歪脑筋坏了自己堂妹的婚事吧?”
“不要污蔑我,我可没这么想过。”
顾昀说着腾地站起身来,一把拉过白蔻,低头在她嘴角轻啄了几下。
“这事静观其变,我们都别吭声,成了也有成了的好处,说不定他们也想着拉拢顾旭呢,二十出头的庶吉士,在政治上比我更有价值,谁知道我有没有做进士的命,全赌在我身上风险太大了。”
“您可真不在乎自己堂妹的婚姻是否幸福,有您这样的兄长么?”
“既然是堂兄妹,她怎么样可真轮不着我在乎,他们是一直想让顾婵高嫁的,九卿和宗室才是他们的目标,石天珉是姓石的,已经出了宗室的圈子,二房还不一定看得上石天珉呢。”
“三夫人和三老爷好像是决定从那三位宗室子弟中挑一个做女婿,四小姐庶出都能嫁宗室做夫人,二夫人看在眼里,肯定憋着一口气不想五小姐嫁得还不如四小姐。”
“肯定的。”顾昀又在白蔻唇上啾了一口,“而且顾妍是正月的生辰,她现在已经足足十七周岁,今年一定要出嫁,不可能再拖下去了。”
“唔,那要尽早预备礼物了,本来还以为能赶上新工场建成,做点新东西给她。”
“赶得上就做,赶不上就算了,以后作为年节礼物送她也是一样的。”
“嗯。”白蔻点点头,推开顾昀的脸,“您该去给长辈请晚安了。”
顾昀咯咯笑了几声,非要白蔻随他回卧房添衣,多披了一件披风才往荣恩堂走。
“等我回来我们再继续谈工地上的事。”
“是,世子。”
白蔻恭敬地应了,送他出门后,她也回屋去拿自己的纸笔文件,再去耳房布置好。
那宽敞的书房现如今真成了闲置的摆设,还是耳房灵活便利。
顾昀与祖母聊完家常,回到父母房中,向双亲提起二房那新八卦,石天珉有可能娶顾婵,关于这事,夫妻俩都觉得若是真成了的话,如今铁板一块的晔国公府可就有缺口了。
虽然担忧,但他们到底是长房,哪里干涉得了侄女的婚事,只能静观其变,希望二房不要傻愣愣地答应下来,若是借姻亲关系掺和到赵贤妃那一派,一旦日后夺嫡之争最终浮上水面变成明刀明枪的拼命,还得连累晔国公府陷入自家内斗中。
与父母聊完天,顾昀回到钟鸣院,换了衣裳就去耳房,又与白蔻谈起他这头的正事。
今年顾昀在府学的课程有所变化,他和顾景都是一次性直接过关的年轻举子,接着就仓促下场参加会试,整个人的状态都没转换过来,准备也不够,失败在所难免,所以去年他们哥俩主要是重新夯实基础,而年末的成绩又不错,今年终于能轻松一点,不用再每日早出晚归去府学,有时一天只上半天的课就能回家,但是夫子们布置的功课难度也相应加大,一篇策论往往要仔细琢磨好几天的时间才能写出来。
不管怎么说,顾昀今年上课的时间灵活多了,他也能将一些精力放在他的生意上,这对他都是有利的,他会慢慢了解和熟悉国政与国策的复杂条款,开拓他的眼界和阅历,增长他的知识和经验,促进他的观察和思考,这些丰富的经历都将沉淀在他的身体里,写起文章时,信手拈来,犹如神助。
两人处理完积累的公事,白蔻将文件分门别类地收拾好,顾昀则去茶炉泡茶,端着茶盘回到整理干净的矮桌旁,挨着白蔻重新坐下,执起茶壶倒了两杯,两人肩膀挨着肩膀,靠在一块喝茶聊天。
聊着聊着,话题又跑到了顾婵的婚事上,大公主这一家子突然插手,让顾昀突然意识到,纵使顾婵不嫁石天珉,也有可能嫁给同派系的年轻人,现在朝廷之中,包括外放的官员,谁是哪一边的人并不完全明朗,越是上层的人隐藏越深,没有十足把握不会跳出来表明态度和立场,若是等顾婵嫁了才发现她的夫婿是忠于别人的,后悔都没用了。
“您不觉得石天珉想娶五小姐,有些怪怪的吗?”
“哪里怪?”
“涪阳侯在老太君面前是侄儿辈,因此侯爷与国公爷是平辈,所以太子妃与您就是平辈,大公主与太子妃是姑嫂关系,这么一算,石天珉实际上是您的晚辈,想娶五小姐,侄儿娶姑姑么?”
“这样算,宫长继岂不是石天珉的祖父辈?”
“是哦,衍王爷的老来子,这位小郡王比您高一辈。”
“你这么强行算辈分,其实是不希望顾婵嫁石天珉吧?”
“这怎么能叫强行算辈分,这不是互相跟宗室沾边嘛,既然沾边,当然要把辈分算清楚,五代以外才可以无所谓,现在还没出五代呢,算清楚了我们做下人的才好称呼啊。”
顾昀翻个白眼,“你想得真长远。”
“要是实在没办法了,趁着现在春暖花开,叫上兄弟姐妹出城踏青,省得坐在家里见不到异性,到头来盲婚哑嫁,吃亏受罪的不还是自己。”
“出城踏青?”顾昀放下茶杯,一把将白蔻拉进自己怀里靠着,在她脸颊上连亲几下,“好主意。”
“把那三位宗室子弟也叫上,背景调查不代表一切,还是看活人最好。”
“你这么关心三房的利益,我会嫉妒的。”
“您就这么几个同祖父的堂兄弟,二房您有隔阂了,只剩下一个景二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