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底下的众位大臣们,人人都低下头去,脸上神情复杂。
“学政可在?”
“臣在。”一人马上出列。
“刚才的那些年轻人,全部剥夺功名。”
“臣遵旨。”
“礼部仪制司郎中可在?”
“臣在。”顾云安抬手行礼。
“抄下他们的名字,三代子孙不得参加科举。”
“臣遵旨。”
“还有你们三个,教子无方,未完全查明事实真相,就敢在早朝上颠倒黑白,具本诬告当朝官员,毫无同僚之情,何其可恶。”
“臣知罪。”三位大臣自知前途难保,打击巨大,难以自制,身子情不自禁地微微晃动。
“顾卿,你要反告他们吗?”
“要。请陛下为臣主持公道。”晔国公回答得也是干脆利落。
“好,顾昀主仆四人的医药费和后续治疗调理的费用,由你们三家承担,你们可服?”
“服。谢陛下。”
“顾昀乃晔国世子,为朕之臣子,你们三家之子无官无职,区区平民,平民谋害当朝世子及人臣是什么罪名想必你们心里也很清楚,事后还颠倒黑白,致使晔国公府上下名誉受损。养不教父之过,念在你们为本朝老臣,一生忠心耿耿的份上,你们自己请辞吧,家眷如有敕命诰命也皆保留,除女眷私产以外,没收其余财产给晔国公府作为名誉赔偿金。”
“谢陛下。”三人垂泪跪地,向圣人行最后一次大礼,再起身时佝偻着背,互相扶持着出了大殿。
文武百官皆默默看着,心里想的都是今日回家后要彻查自家儿孙,若是有人染瘾要赶紧送出京城,绝对不能成为同僚政敌前互相攻击的把柄。
“今天就这样吧,退朝,顾卿,随朕去御书房。”
喜公公唱完退朝,太子与晔国公顾云安跟在圣人身后,一块退去御书房,小太监们端来退朝后赏给大臣们的例食,君臣三人就在御书房里用起餐来。
“顾卿,你能不能给朕一个保证?”
“臣愚钝,请陛下明示。”
“前年,你家亲戚虐待妻女的案子,涉事的父子丢官的丢官流放的流放。去年底,周宏守和王辰安的案子,一个七品官,一个五品官因此丢官坐牢。今天,三位老臣被迫请辞,子弟剥夺功名,子孙三代不得参加科举。这官员的等级一次比一次高,顾卿啊,事不过三,明年应该没事了吧?”
“明年……应该没事了吧……”晔国公顾云安也是无语,不知该说什么。
“希望别再出事了,否则照这规律来看,下一次就该轮到皇亲国戚了。”圣人哼哼两声,语气里听不出有没有玩笑的味道,反正听着挺吓人的。
“经这一事后,犬子顾昀与朋友的交往应该会更加谨慎,想来不会再发生糟糕的事情了。”
“希望如此,朝廷经不起折腾。”
君臣用完点心,圣人继续留顾云安商谈孔雀这味药引发的后续,这是一味好药,但要用在正途上,所以要明诏全国收缴清查流入民间的所有药品,调查有多少人滥用药物致使上瘾,严查各海运港口所有船只,禁止商人和海员夹带哪怕一滴孔雀登岸。
此事由太子牵头全权负责,收缴的药品上交太医院,配制成安全的药剂后再下发到军中,嗅闻的麻药肯定比口服的麻醉汤药使用方便,将领士兵和军医们会喜欢的。
与此同时,早朝上发生的事情已经传到了太医院这边,毕竟大殿上犯了药瘾的年轻人全部送了过来,马上就有消息灵通的耳报神传来朝廷上的最新消息。
这些犯起瘾来六亲不认的年轻人,捧着一并送还的各人烟具先过足了瘾,然后才渐渐恢复冷静,理智重新回来,接着就听闻他们每个人因为在大殿上的表现,惹怒了圣人,已经被剥夺功名,并且子孙三代不准再参加科举,顿时就全都悲伤地嚎哭起来,一个个大呼冤枉,都说是别人带他们染上的药瘾,不是他们主动沾的。
太医院没人同情他们,尤其那三个被白蔻捅伤的,他们哭的最伤心,但有此下场都是他们自找的,而且出事后还想把罪过全推到白蔻身上,幸好圣人查明了真相,还了晔国公和晔国公府一个公道。
马后炮的说,其实他们三人的证词并不能自圆其说,他们能得到大众同情的原因是那吓人的伤势,但只要有人冷静下来仔细梳理案情就会发现漏洞百出。
圣人圣明,没有被蒙骗住,就是可怜他们的行为连累了父母家人跟着一并失去了尊贵的荣誉。
真是坑爹啊。
照顾顾昀和白蔻的丫头们听到这个结果都很高兴,等到午后他俩醒来马上就告诉了他们,白蔻脸上露出计谋得逞的浅笑,让小叶子扶她起来,穿好衣裳后去外面走一走。
那两个侍卫症状最轻,昨天就已经回家休养了,她和顾昀还得在太医院呆着,太医给的标准是能自行走直路才算没事了,否则就还得多住几天。
白蔻知道,难得的病例,太医们也想多观察观察,留下些详细的医案,所以她对各种治疗都很配合,随便太医们摆弄她。
顾昀也从床上爬了起来,像喝醉了酒似的歪歪斜斜地走路,丫头们谨慎地跟在身边以防他摔倒。
两个人在院子里相遇,一块坐在阳光底下说话,一点也不在乎这盛夏的炙热太阳,出出汗还舒服些,能把体内残留的最后一点孔雀排出体外。
他俩正闲聊着,互相调侃治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