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下药想让我染上药瘾的三个公子哥儿,只有功名在身,无官无职,只是平民,但我不一样,我是册封过的世子,承袭下一代晔国公爵位,我和他们之间有着身份地位的巨大差距,若是没人指使,我不相信他们敢自作主张让我染上药瘾,虽然他们在早朝的大殿上一口咬定是出于嫉妒我招女孩子喜欢这一浅薄的理由,但我总觉得他们的身后一定还藏着什么人。”
顾昀敢这么想,就是因为他的消息来源是石天珉,那三人的父亲们都是位高权重的大臣,但石天珉的密友圈里来往的都是皇亲国戚,他又提前知悉了消息,而且还不方便直接说出人名,那么就正好限定了他的消息源就是他的密友圈,否则若是不相干的人,哪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只怕当时就讨论好了怎样将计就计反击回去。
“啊?!若是真有这样的人,那岂不太可怕了?”
“就像老东家你刚才说的,黑市商人从捡漏上赚的钱只能当零花钱,所以仅仅黑商自己是不会报复你的,不划算啊,但若背后真有什么大人物的话就说得通了。我们俩现在合作生意,捡漏的零花钱归我赚了,原来的得利者很不爽,觉得抢了他嘴里的肉,又正好那人与我出身相当,很可能在治国政见上闹过什么不愉快,正好背后坑我们俩一下,一举两得。”
“不过这些都是猜测。”白蔻突然插嘴,把暗花的钱硬塞到老东家手里,“猜测不能算作证据,想知道这背后到底有没有人指使,还请老东家通过你黑市上的人脉帮忙查一查,正好把那逃跑的看门人也一并寻回来。他是你的老伙计,平时相处也没发现他有不良嗜好,此番半夜纵火必有动机,情、财、仇,三大动机总要占一样。望江楼是酒楼,没有女人,除非那个看门人爱的是男人,但他有妻儿,所以他应该是喜欢女人的,因此为情生恨的假设不成立。财的话,每日打烊后,掌柜会把钱和账本都带回自己家,酒楼里是个空架子,他想偷钱都没得偷,所以也不可能是为财。那么就只剩下仇,可你的伙计们又说没跟他结过私怨,而且他是晚上来上工的,白天大家来了他就走,双方相处时间很短,结不下私仇。那么这纵火的动机是不是来自外人?要么是他私下得罪了人,要么是他家里得罪了人,若不是他主动想不开,就必是被人胁迫,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出线索和证据,顺藤摸瓜,如果真有人藏身幕后,掘地三尺也要挖出来,否则难平心头之恨。”
老东家的面部肌肉颤抖了几下,眼神渐渐清明起来,显然是被白蔻说动了心,又生出了斗志。
“好,说得好,查,一定要查出个水落石出,这背后到底有什么原由,我从祖上接下这份家业,兢兢业业这么多年,在京城里不大不小总是个有体面的生意人,我要是认栽咽下这口气,叫别人怎么看我,岂不认为我是个软骨头。”
“那就这么说定了,一切就有劳老东家,我们对黑市不熟悉,也不知这些钱够不够,既然你坚持不收这慰问金,就都用作黑市的暗花吧。”白蔻一边说着,一边又去摸挎包。
“不用!”老东家及时按住白蔻的手,目光从她脸上扫向顾昀,“顾世子的心意我明白,这暗花不能光由你一人出,我这望江楼的仇才是第一要紧,这钱就够了,我也照样出一份,但黑市托人调查,速度有快有慢,全看运气,而且这钱不能一次丢下去,否则如果真有幕后人,那人既然通过黑市商人赚钱,必然也有自己的黑市消息渠道,要不了一天他就会知道我们出了大笔暗花的事,万一打草惊蛇抹掉线索证据,这案子可就被我们自己弄砸了。”
“好,没问题,你是行家你看着办,我对这黑市是完全的生人,绝不指手画脚,保持联系就好。”
“有任何消息我都第一时间通知你。”
“好。”
老东家点点头,将手中银票揣入怀中,接着白蔻搀扶他起来,慢慢向外面走去,顾昀走在老人家的另一边。
“人是铁,饭是钢,现在已经是中午饭点了,招呼大家一起去街上用饭吧,吃饱了才有力气慢慢筹划报仇的事。”
“小丫头就是会说话,不愧是白大掌柜,好,听你的。”
三人到了外面,分头召集齐自己人,去别的酒楼订了几桌一块吃饭,很多街坊围上来表示安慰,一大群人三三两两地走向另一条街的酒楼。
众人吃到一边,去看门人家里寻人的伙计经街坊们指点,到这酒楼来寻自己东家和掌柜,告诉了大家一个坏消息。
那个看门人根本没有回家,家里也是这边去寻人了才知道他背上了纵火的嫌疑,老父老母当场就晕死过去,媳妇抱着几个小孩子哭得死去活来,还是最大的长女去街上喊来大夫将祖父母救醒,然后他们一家人向伙计下跪求情,吓得这伙计飞奔回来,也不知道他们一家人会不会过来找东家喊冤。
老东家可不愿再与这家属打交道,除非把人找回来才有话可谈,于是招呼那伙计坐下一块吃饭,等所有人都吃完了就赶紧散场。
望江楼的一二楼烧成这破烂模样,只能暂时关张,要等官府结案后请工匠重新修缮开业,但官府几时能结案谁也不知道,因此这段时间内失去生计的掌柜和大小伙计们老东家都要安排妥当,好在他手下生意好几处,把这些人分散来,一处放几人也就安置好了。
顾昀等人吃过饭后就先走了,望江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