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昀赶到二夫人那边,才发现太医也在,童明俐在针灸的作用下已经安静地睡过去了。
童翰林又是焦急又是心疼,见顾昀来了,非常正式地向他行礼道谢,慌得顾昀不敢受这个礼,顾旭和二夫人也在一旁劝着,这才让他重新坐下说话。
顾昀与顾旭肩并肩地坐在两位长辈的下首,顾昀原原本本将他所知道的详情都说给童翰林听,童明俐跳水寻短见的事刚刚从他妹妹口中得知了,白蔻连救两次,童翰林对此真的感激不尽。
那个恶毒亲家的身份背景顾昀好奇了很久,但童家不是自己的亲戚,他纵使有一肚子问题想问眼下也问不出口,尤其见顾旭也回来了,二房的家务事他干脆还是交给他们自己处理,他说了几句宽慰的话就准备告辞。
这时候外面下人又进来报童夫人来了,很快心急如焚的童夫人就进了正房,完全顾不上行礼,扑向顾二夫人,拉着她的手一直追问童明俐怎么样了。
大家见童夫人情绪不稳,于是又赶紧劝她冷静下来,好在她丈夫早来一步,有丈夫的安慰,童夫人的理智终于回来了,坐下来听顾昀把两件事的过程连在一起简单地讲了一遍,还没听完童夫人就大哭起来,再也坐不住,抹着眼泪,拽着丈夫,在顾二夫人的陪伴下,急切地去童明俐的房间陪伴女儿。
正房里瞬间只剩下顾昀和顾旭哥俩,顾昀更加懒得在这屋里等长辈们回来,于是就说要走,拖了顾旭送他出去,路上向他提了个醒儿,让他回自己小院看看大嫂,这一上午府里各种混乱,别惊吓了她这个孕妇。
顾旭连忙向弟弟道了谢,哥俩半道分手,顾旭回去看望妻子,顾昀则去见母亲,向她复述二房刚才的混乱场面。
娘俩正聊着,钟鸣院的丫头拿着一封信匆匆奔来,说是侍卫们都回来了,带来了迎天府那边的消息。
顾昀连忙拆信,将信中内容念了一遍。
信上没写太多废话,直接写了仵作开棺的结果,一切都如白蔻所料,订亲时交换的信物果然在亡者身上,除此之外,亡者身上的寿衣其实是结婚的喜服,双手还抱着童明俐的牌位,手掌底下压着官府开具的婚书,婚书上的日期相当耐人寻味,居然是过世后开出来的,与户籍销户是同一天。
因为是在衙门大院现场开棺,围观的人除了衙役和出殡的亲属外,还有街上看热闹的闲人,明天全京城都将知道此事。
而看亲属们的表情和各种反应,那些年轻的堂表兄弟和同窗好友八成是不知情的,操办丧事的人和那两个长辈是最大的知情人,在侍卫们返程回府之前,府尹已经下令将他们全部收监,而那个先注销了户籍又开了婚书的户房书吏也被当场除职,一并关押,等待过堂审问。
顾昀念完信,与母亲面面相觑,母子俩纷纷叹了口气。
“这消息想必是直接就递你手上了,二房那边肯定没人去说,你再过去一趟吧。”
“是,我这就去。”
顾昀拿着信抬脚就走,进了正房见只有换过了居家便衣的顾旭一人在喝茶,他看到顾昀回来也是一脸奇怪。
“怎么又过来了?可是有什么最新消息?”
“迎天府那边开棺检查的结果。”顾昀抖抖手里的信。
“快给我看看!”
顾旭跳起来一把抽走了信,展开来一目十行地读完,愤怒地将信扔在桌上。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简直欺人太甚!”
“他们家很奇怪,无官无职的平民,怎么敢这么嚣张?他们背后有谁撑腰,大哥可知道?”
“不清楚啊,男方家就是个为了儿子读书而在京城定居的乡绅大户,自从入读私人书院后,与他们家来往最多的也是读书人,没有官场方面的来往。”
“他们家与童家怎么认识的?”
顾旭耸耸肩,一问三不知的样子。
顾昀顿觉无奈,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也没了再呆下去的心思,还不如回去跟白蔻聊天呢。
哥俩正说话,顾二夫人陪着哥嫂从后面回到正房,两个小辈扶了长辈们陆续落座后,顾旭把顾昀带来的消息告诉了他们。
顾二夫人完全呆掉了,童翰林气得面色发白嘴唇哆嗦,童夫人愣了一会儿后突然尖厉地嚎叫了一声,紧接着开始嚎啕大哭,哭到声嘶力竭,一下子没缓过气来,身子一软就没了声音,硬生生地晕厥了过去,人就从椅子上往地上滑去。
所幸顾昀就站在童家夫妻身边,见状连忙扶住童夫人,在顾旭的帮助下背在自己背上,一群人连忙护送他赶去童明俐的房间,安放在窗下贵妃榻上,幸好太医还没走,赶紧施救。
女孩子的房间顾昀不宜久留,放下童夫人后他就赶紧离开了,顾旭紧接着跟出来,再三谢了弟弟帮忙,然后送他出门,现在二房这混乱场面,自家人也不必那么多客套
顾昀再次回到母亲那边,又得知了最新消息,去礼部官署给国公爷报信的家下人带了口信回来,国公爷午后告假回来,在他到家前,要家人务必留住童家人。
留客倒是好办,童夫人这一场晕厥,在她清醒之前是不便移动她的。
大夫人又派丫头去东厨房说一声,做些清淡的菜肴送去二房,尤其给太医的饭菜更要有荤有素。
顾昀在长房和二房之间来回跑了几趟,他全累在腿上,见眼下暂时没事了,辞了母亲,回钟鸣院休息。
白蔻放了假,午饭自然由丫头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