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去年御厨房坑太子妃的事,你是一点也不意外咯?”
“意外还是有的,没想到他们胆大包天到如此地步,连怀孕的太子妃都敢下手,也不怕暴露自己引起圣人起疑。”
“太子妃真的是被御厨房暗算了?”
“孕妇该吃的食物量太子妃没吃够,御厨房坚称完全照着食医方子做菜,太医院那边查来查去也一切正常,幸好他们病急乱投医,问到白蔻身上,白蔻一听症状就知道是什么问题,又能确定食医的方子没问题,那捣鬼的不就是御厨房咯,而且还敢在饮食记录上造假,把太子妃饮食服侍不周的罪行硬生生地指为孕妇自身原因,想看着她一尸两命。”
“既然是御厨房搞鬼,御感总管王笑东就脱不了干系,偏偏正好他又在过年那几天死了,喝醉酒半夜溺死在脸盆里,哼,这样一联想起来,他这死因是不是意外还真值得琢磨一下。”
“都是有联系的,我过年时候追查王笑东,是因为有外人联合我府里的老人打白蔻的主意,为了他们的计划得逞,设计qiáng_jiān了一个丫头再逼她做事。”
“啊,这事你提过,原来是跟这里面一并引起来的。”
“现在冷静一想,整个事情的起因应该就是从太子妃怀孕饮食不周开始,白蔻戳穿了御厨房的诡计,让御厨房陷入危机,但因那些假的饮食记录的关系,查不到御厨房捣鬼的确切证据,王笑东可能以为这事就此过去了,于是转而盯上了白蔻,记恨她,决意报复,结果被我们反查回去,然后眼看着要抓他送官的当口儿,他就因醉酒溺死在了脸盆里,死得巧,死得妙,他这一死,所有线索全部中断,但是保住了邵一平。相比御厨房,司膳监的位子更重要,御厨总管可以换,掌事太监不能换,那是内廷与外朝联系的关键点,千槐坊唐家人这个亲属关系适合在外面做事,日常频繁的联络主要还是在邵一平与王笑东身上,他俩一天见面十七八回都可以说是正常的职事来往。”
“是啊,王笑东意外死亡,保住了邵一平,他能继续与新的御厨总管勾搭成奸,依旧把御厨房抓在自己手里,这次终于切断了他们中间的关键点。”
“不出意外的话,新的司膳监掌事太监应该会由喜公公来推荐人选,不会再让赵贤妃有机会插手了。”
“唔,我都不敢想像现在宫里正在发生什么。”
“能发生什么?难道赵贤妃还能站出来求情?把嫌疑往自己身上揽?叫皇后有机会借题发挥?她有那么傻?所以什么都不会发生,赵贤妃得自己安安静静咽下这个事实,她甚至都不能摔个茶碗发个脾气,邵一平这事自有律法处置,谁多嘴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而且还大伤元气。”
“对,现在她变成了瞎子和聋子,真是一桩喜事,值得干一大杯。”
“我才不跟你干杯呢,喝完这杯你赶紧回去,趁时间还早,你还能和白蔻再聊一局。”
“还是你知我。”
“废话。”
宫长继翻个白眼,看着顾昀抿了一口酒就放下了酒杯,然后吃了几口菜,抹抹嘴巴就站了起来。
“你倒是喝完啊,浪费我一杯好酒,很贵的。”
“不能喝了,白蔻不喜欢与醉鬼说话。”
“啧啧啧啧,行行行,随你随你,快滚快滚。”
顾昀哈哈一笑,整了整衣裳很快就走了。
回到自己家里,顾昀先换了衣裳去给长辈们请晚安,向父母说起司膳监和御厨房勾搭成奸的事情,晔国公顾云安这几天一点小道消息都不曾听说过,不过既然宫长继能先一步知悉详情,想来近一两天就会传开来了。
得知散失良久的白家菜谱其实大部分一直藏在宫里,大老爷和大夫人颇为感慨,想起年初王笑东意外死亡的事情,更是觉得这里面还有很多内情没有揭出来。
辞了父母出来,顾昀回到自己的耳房就让人唤来白蔻,又将这事讲了一遍。
“难怪一直回收不到我家菜谱,还以为都打纸浆重新造纸了,原来所谓的散失民间都是障眼法,东西一直在宫里。”
“邵一平现在被除掉了,断了赵贤妃的臂膀,想来应该能让她的阵营消停一阵子了。”
“只是除掉了邵一平而已,别太乐观了,赵贤妃风风雨雨几十年都过来了,虽然邵一平对她很重要,但应该不至于少了这么个人就能打乱她的部署,做这种大事的人,肯定永远都有备用计划。”
“但起码今晚这是个好消息吧?”
“当然,在今晚来说这是个好消息。”
“好吧,你想说什么,只管说吧,别卖关子了。”
“现在的情况是宫里检查房屋情况才找出了藏匿的赃物,知道了御厨房与司膳监勾搭成奸的事,拿下了邵一平。但是,邵一平是赵贤妃当年旧仆的事现在还有谁记得?要不要找个记性好的老人提一提揭发一下?还有,邵一平在千槐坊的亲戚要不要也拎到太阳底下晒一晒?总而言之现如今这么好一个打击赵贤妃势力的机会可别放过了,穷追猛打才是正途。”
“唔,那我明天就让宫长继去散布消息。”
“堂堂郡王都成了您的传声筒了。”
“谁叫他有现成的资源呢。”
“对了,别忘了那个林清,讲好了回京城来要找他算账的,居然有胆子在圣人面前告刁状抹黑年轻小姑娘。”
“不急,那家伙又跑不掉,现在邵一平的事更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