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谈妥,又吃饱了饭,结账回去上完今天的课,下午就早早地散了。
顾昀回到家里见白蔻在,迫不及待地跟她分享了石天珉那头的调查结果和接下来的好戏,白蔻对林清的下场一副兴趣缺缺的表情,但一听居然是梁仲山在背后唆使的,她就来了精神。
“不说起他都快忘了,他下个月就要完婚了,希望他婚姻幸福咯。”
白蔻面露奸诈地笑道,顾昀看着都觉得心里打鼓。
“怎么可能幸福得了。”顾昀无奈地摇摇头。
“那是他的事,在这一点上林清真没骂错他,两个人品都有缺陷的家伙互相骂来整去,还挺有趣的。”
“梁仲山这些日子也没有招惹我了,就不要提他了吧。”
“行,不提就不提,不过您偶尔有空的时候,问候一下望江楼的东家吧,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凑够钱修理房屋重开生意。”
“唉,真不愿想起这事。”
“快过年了,生意伙伴之间相互走动走动是您的本分,这些事我可不跑腿的哦。”
“好,我的事,我干。”顾昀突然贱兮兮地凑近白蔻,“我得要点动力。”
白蔻跳脚要跑,但顾昀是有心算无心,迅速地拦腰一抱,就压了下去,腻乎了好一会儿才放她出去做事。
石天珉把整林清的事揽了过去,但要找个合适的理由设宴却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办得成的,所以顾昀他们也不催,放手让石天珉去办,他们这帮人忙一忙城郊的农场工事,上上课,绞尽脑汁地应付府学里的各种考试,顾昀还要分心与各个生意伙伴保持联络,顺便天天被人在屁股后面追玻璃镜子的试用品,日子就这么如流水一般平淡地过去了。
把与工场没有直接关联的琐碎杂事全推给世子后,白蔻就一心一意地盯着她负责的生意,平板玻璃的良品率在一点点地缓慢提高,每隔四五天就能出一批大大小小的镜子,能照全脸的大镜子首先送到东宫,叶皇后满足了自己的用处之后就让太子妃转告顾大夫人不要再送了,作为有纪念意义的样品,送入宫的试用品数量已经够了,再送下去顾昀这皇商的生意不要做了。
有叶皇后这句话,顾昀立刻就停了下来,于是送到宫里的镜子就只到太后、圣人、皇后和东宫为止,以赵贤妃为首的次一等的妃子们,连一块小手镜都没有。
赵贤妃气不过,向圣人撒娇,圣人拿试用品的品质不好为理由把赵贤妃哄了过去,因为只是试生产的样品,工人都是一边摸索一边生产,品质无法保持一致,镜面经常厚薄不一,镜框也是粗糙的民间手艺,若不是因为那是前所未有的新东西,否则根本没有留下被使用的机会。
如此贬了一通后,圣人又许诺等正品出来,不要工场自己做的镜框,只拿镜片给皇家工匠们,一定以贵重材料包边,做个华丽大镜子给爱妃。
赵贤妃虽然觉得圣人画的大饼有点敷衍的意思,可转念一想,起码除了皇后和太后,没有别的妃嫔也得到镜子,看在还算公平的份上,这事也就揭过去,不再提了。
能照全脸的大梳妆镜实在难得,东宫那头也就只有太子夫妻和嫡长女嫡长子有大镜子,嫡次子还是小婴儿暂时用不上镜子,良娣和孺人以及庶子女们都只分到了小镜子,不过身居妾位的女人们好歹还有装了长手柄的大手镜,每日梳头后查看脑后是否整齐漂亮最是方便,只需用上几次就再也不想看面前的大铜镜,满心期待着顾昀的工场能做出更大的镜子来。
宫里不要了之后,工场所出的大小镜子首先满足府里大小主子们的好奇,不论大小,尽可能的人手一块,再后面所出的才是送府学的夫子和学子们,白蔻的愿望是想在过年的时候能出高品质的穿衣镜,然后趁着过年打烊的机会,偷偷摸摸把合作店铺装好满墙的镜子,等年后恢复开张,一定能赚个满堂彩。
玻璃镜子的消息就这么在口口相传中传播得满京城皆知,商人们蜂拥到工场想看看实物,白蔻还真在办公区弄了一个展示室,以木架为框,将原本是废品的平板玻璃嵌入其中,搭了个玻璃盒子摆在室内最中心的位置,然后四面镜子背背相靠放在盒子里,来参观的客人无论站在哪一面都能从镜子中清晰地看到自己的脸。
看过实物的商人们紧接着就要询价,白蔻吩咐管事们全部回绝,统一口径都是目前废品率居高不下,所以欢迎参观,但不谈生意。
客商们一听有废品率的问题,马上纷纷表示理解,参观完毕后留下自己的名帖,等待将来的合作机会。
这些人看过实物后,回到家里自然要与亲朋好友们分享所见所闻,就连不识字的老百姓都知道了喜乐坊的大工场明年可能又要出新东西了,那位白蔻白大掌柜可真能做生意。
工场只做透明琉璃,并且特意把这一品类的琉璃更名为玻璃,除此之外他们并不抢其他琉璃商人的生意,最多偶尔接几个特殊定单,做一做带颜色的药瓶子,所以与同行没有竞争关系,但现在他们做镜子了,这让以打磨铜镜为生的匠人感到了紧张,他们想到了胰子匠人,这个行业被绞杀殆尽正是今年夏天发生的事情,工场一开始试生产,各坊做胰子为生的作坊就陆续关张歇业改行,现如今也就小半年的工夫,鲜不垢的家事皂已经达到了事实垄断全京城的成绩。
磨镜匠人对未来生计的担忧丝毫影响不到白蔻的计划,周家前巷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