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蔻望着童明俐吃惊的表情淡然一笑,再开口就转了话锋。
“但到底是您让在郡王府哭诉一场,还是在元和宫遇到梁府下人大闹一场,这都不是能够预先算计的,只能随机应变了。”
“你更希望是哪种情况?”
“各有各的好处,不管哪一种都好,总之围绕着一个原则进行,大闹一场,不吃这委屈。”
“我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我也希望大闹一场让我出出气,但我更想知道,这样一闹,真的能促成我早点和离吗?我只怕梁仲山不肯写放妻书,毕竟事情闹大了之后,全京城都知道了他的真实德性,他很难娶到门当户对的新妻子了,所以他完全有可能死死地拖着我,不让我走。”
“那就分居咯,反正您在自己娘家住着,怕他什么,那时他已经被搞得灰头土脸了,哪还有脸出门去您府上骚扰?再说了,这事只要闹出来,就绝不是你们双方亲家的家务事了,也不会是您一家人与梁府单打独斗。”
“落井下石,树倒猢狲散。”童明俐冷笑,“他们惹过的人肯定不止顾昀,何况他们惹顾昀,必然会激怒晔国公,顾昀又不是孤零零的小孤儿,晔国公拥有更庞大的资源,梁大学士他们一家三口谁都逃不掉。”
“是呀,这才是我们的目的,梁仲山是这整盘计划的其中一环,而您是计划开始的关键一环,失败了就前功尽弃,唯有成功了才能继续走下去。”
“呵呵,何其幸运,没想到竟然真的成功了。”
“所以,您今天只管把心放进肚子里,开开心心地和姐妹们玩一天。”
“嗯!”
童明俐终于露出了正常的笑容,虽然很短暂,但已是她现在不听话的脸颊所能做成的最大动作。
白蔻示意那两个心腹丫头回到童明俐身边,她自己先走一步,等过了几息时间,童明俐再在两个丫头的陪同下有说有笑地走回人群中间,细说附近盛开的迎春花有多漂亮。
年轻的姑娘和媳妇们终于都做好了出发的准备,童明俐特意邀请白蔻和顾绘主仆坐她的马车,冗长的车队浩浩荡荡地前往怡宝郡王府,因为都是女眷,于是直接从后花园入府,主人家在那里迎接大家。
就在马车陆续驶入郡王府与元和宫之间的外墙夹道时,一直眺望窗外的童明俐的两个丫头突然就远离车窗,面色紧张,童明俐马上拽紧手中的手帕,望向白蔻。
水贞感到很奇怪,白蔻冲童明俐笑笑,又向水贞摇摇头,水贞于是闭紧嘴巴不再追问。
“我看见人了,是梁老夫人身边的亲信仆妇,她们应该也看到我们的马车了。”那个最先发现梁府下人的丫头声音颤抖地说道。
“还真派人来了,好啊,好戏要开锣了,看她们是来王府接人,还是在元和宫堵人咯。”白蔻是不认得梁府下人的,她只叮嘱顾绘,“绘绘,一会儿下车后你牵紧童姐姐的手,要是有不认得的人过来要带走童姐姐,童姐姐又不愿意的话,你就尖叫,知道吗?”
“嗯。”
顾绘仔细地打量着童明俐和她两个丫头,将她们三人牢记在自己心里。
“水贞,看好绘绘,如果我一时走神没看顾到,就靠你俩保护童小姐了,不能让她们三个被人带走,她们今天要回自己童府去。”
“好,我会寸步不离跟紧的。”
水贞是早已调入女子茶室做管事了,但今日事情特殊,所以白蔻还是带了水贞一块来,多个人多双眼睛多双手多张嘴。
“对了,童小姐,您跟车的仆妇是自己人还是梁府的人?”
童明俐主仆三人顿时面面相觑。
“都有!怎么办?老夫人的亲信仆妇只要过来与我跟车的仆妇们一说,她们不明真相,一旦把我围住我就走不了了。”
“这大庭广众的地方,哪有走不了的事?无非是好好走,还是打一顿再走的区别而已,大不了就在这郡王府借宿一夜,明早请王妃派车护送您回娘家,梁家人再嚣张还能跑到这来撒野?”
“对!”童明俐主仆皆都缓了口气,“这里是怡亲王的儿子宝郡王府,宝郡王与圣人关系很好,梁仲山不敢到这里来撒野。”
“所以把心放在肚子里,没事的,今日开开心心玩一天,然后坐在家里看梁仲山的热闹。”
童明俐和她的两个丫头三人六眼相对,互相拉拉手,点点头。
马车排着队在,童明俐的马车上呼啦啦下来一群人,马上就有王府的下人迎上前来领她们入内,马车和跟车的下人也另有地方歇息。
王府的少奶奶和未出阁的姑娘们都在水榭等着,很快屋子里就是一片欢声笑语,白蔻也是她们话题的中心,新女子茶室已经开张接单,茶室里有整面墙大镜子的事她们都听说了,而且前几天穿衣镜的样品入宫的事也传入了她们的耳朵,既然大镜面已经是产量稳定,这些不差钱的女眷们自然都想给自己弄些新家具,所以都围着白蔻要样品清单。
白蔻通通满足,当场拿出纸笔抄下她们的姓名地址和数量,答应明天就由区家大车行分头送各家府上去。
在她们女眷轻松闲聊的时候,府外的巷子里,梁老夫人派出来的那两个亲信仆妇正在来回游荡,郡王府安排给各家下人集中歇息的地方自然也是在府墙内,外人哪里进得去。
王府的看门人看两个老仆妇不就是鼻孔朝天,给钱也不好使,王府自有王府的规矩,进了府的就是客人,外人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