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平时在家胡闹也就算了,看在一家人的份上,没人跟您计较,现在居然闹到诚郡王府去了,昨天为了哄您我都没顾得上登门道歉!大伯和大伯娘都去道过歉了,我没有!我甚至都没有时间去祖母面前解释!宫长继和长房才是正经亲戚,顾昀可以和宫长继打打闹闹哥俩好,我不能!娘您到底知不知道这中间的差别?!”
“我的儿!我的儿!千错万错都是娘的错!是娘的错!是娘连累了你们!娘去求你大伯,求他向圣人求情放你们爷俩一马,圣人一定会给你大伯面子,娘这就去!这就去!来人,给我更衣!快快!”
“求什么求?给二房留点最后的颜面行不行?爹爹得知消息后还不知道会作何反应!您这肆无忌惮地乱闹,最受连累的是爹爹,您有没有替他着想过?!”顾旭一把挥开那些丫头们。
“我也委屈啊,你是我的儿子,娘和你妹妹受了白蔻的欺负,难道还不能讨个公道吗?”
“白蔻打伤您,讨要公道没问题,但这事细说起来,源头都在豫王身上,杨家是想给豫王喊冤才诬告唐林,结果鸨母和女孩们在公堂上当场控诉豫王赈灾作假,引发惊天喧哗,京城里现在暗潮涌动,来京赶考的学子都在议论此事,朝廷迟早要顺应民意给个交待,杨家也要倒霉,他们挖个坑想把晔国公府一块坑进去陪葬,娘您居然想都不想就顺着坑边往下跳!好了,现在您满意了?我和爹爹的前途都将保不住了,顾婵头顶上也要多个罪臣之妻的头衔了,您高兴了?!”
“我的儿!我的儿啊!是娘错了,都是娘的错!是娘连累了你们,娘无颜再活下去了,让我死了吧,死了吧!”顾二夫人呼天抢地地要下床寻死,顾婵和丫头们忙不迭地把她按在床上哭着求她想开点。
“哥,求你了,别再说了,你是要逼死娘才甘心吗?!”顾婵泪流满面地冲顾旭大吼。
顾旭见母亲突然就寻死觅活起来,一肚子话瞬间给憋了回去,甩袖走人,回他自己房里冷静冷静。
甘氏一直在屋里照顾孩子,一步都没出门,陪着孩子玩玩具做游戏,顾旭进门时还听到了母女和下人们的欢笑声,刚刚稍有平复的心情又烦躁起来。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家里都乱成什么样子,你们还有心情在这里玩?”
刚刚还笑得很开心的小女娃立刻哇的一声地哭了起来,甘氏连忙抱起孩子带着乳母婢女往外走。
“冲着孩子发什么疯?孩子招你惹你了?非得我们母女也哭闹起来你才高兴?”
顾旭被妻子骂得哑口无言,刚想反驳两句,一抬头,妻女早就走远了,他一肚子火气最终拿桌上的茶具发泄,一套上好的玲珑茶具就这么丁铃铛锒地摔成了碎片。
二房的两个小妾和庶子自然是缩在自己屋里假装没人,屋里侍候的下人也都是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被上房的大主子们迁怒到自己身上。
他们这里的一场混乱没过多久长房就都知情了,昨天这么闹了一场后,大夫人就派了人日夜盯着,听说二妯娌都开始寻死觅活了,大夫人冷笑了一下,打赌这二妯娌绝对不敢死,也就是吓唬一下大家罢了。
稍晚些时候,大老爷下衙到家,大夫人把儿子带回来的话转告了丈夫,夫妻俩随即去见老太君,向她阐明利害关系,请她做最后定夺。
老太君沉思半晌,叹口气,推说自己累了,让儿子媳妇先回去。
看这情景,夫妻俩知道分家这事是板上钉钉了,决定明天就让账房清点财产,把二房和三房应得的财物都算清楚,时间仓促,来不及给他们另找房子了,何况长房选中的也不一定入他们的眼,给笔钱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去吧。
晚上,消了气的顾旭才想起来他又忘了去登门道歉,匆匆忙忙派家下人上门打听诚王是否见客,毫不意外地吃了闭门羹,毕竟这个时间王府大门都落锁了,哪可能会见外客。
次日一早,顾旭穿戴整齐,派家下人再上门询问,依旧碰了个软钉子,王府家丁说王爷约了人打球,老早就出门了,打两场球再去上学,至于去哪里打球,门房家丁不知道。
顾旭不知道这是真的不在家还是敷衍的托词,但他也的确无可奈何,算算时间,前天发生的事,他到今天都还没有道过歉,这是真真切切地把人得罪完了,只得垂头丧气地往翰林院去。
今日的早朝却有御史把顾云宽和顾旭给参了一本,讲的就是前天顾二夫人在诚郡王府撒野的事情,满朝文武哗然,不知道是震惊顾二夫人居然做这种傻事还是震惊白蔻战斗力惊人,反正这事是彻底的公开了。
御史痛斥顾云宽身为顾二老爷却不能修身齐家,顾二夫人童氏出身名门望族却犹如泼妇行径,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顾二夫人惹出来的乱子,除了事发当时晔国公顾云安夫妻俩及时登门道歉以外,顾旭这个最该表示歉意的人在王府把母亲接回家去后就再没露过面,甚至去接人时他也没有表示过道歉,简直是侮辱宗室,装聋作哑极其可恶,恳请圣人严惩不怠。
圣人顺应请求,当场下旨顾旭停职,等待吏部重新发落,而顾云宽因为远在外地任上,照料家庭的重担实质上转交给了长子顾旭,家里所发生的事情与他没有直接关系,暂时免于处罚,另外又传顾云安早朝后到御书房面圣。
旨意既下,自有专人分头传旨,顾旭在同僚们诧异的目光和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