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昀烦躁地合上书扔到地板上,肩膀一垂,靠着凭几软绵绵地坐着。
“现在我怎么办啊?”
“我哪知道?反正白蔻被你吓到了,王妃说她歇斯底里的,给她介绍宗室子弟都没兴趣了。”
“你别拖我后腿啊!”
“与我无关啊,王妃现在的人脉也是不得了。”
“我只要你们别拖我后腿,别帮倒忙,白蔻脾气很犟的,别给我好心办坏事。”
“好好好,不插手,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是操之过急了,现在都冷静一下,这几天白蔻放假,我去忙工场的生意,不陪你们玩了。”
“行。”
“对了,白蔻的记事本在她手上,她最近有什么安排只有她知道。”
“你是想我帮你拿出来,还是你自己去拿?”
“如果我自己去,白蔻会把我打出来么?”
“很有可能。”
顾昀低头想了一下,“那我还是亲自去吧。”
“你真是皮痒?!”
“这叫抓住一切机会让她知道我一直在。”
“你这叫狗皮膏药。”
“无所谓,反正我是单身狗。”
宫长继翻个大白眼,推开身后的凭几,双手枕在脑后就这么仰倒在地板上。
“白蔻已经决定明天上门告状,迫使你家赶紧给你安排婚事。”
“什么?!她真这么狠?!”顾昀瞬间爬到宫长继面前,居高临下,两个人脸对脸。
“她亲口跟王妃说的。”
顾昀扑通一声也趴在了地板上,宫长继扭头看他,只见一张生无可恋的脸,看上去好可怜。
“白蔻竟然这么讨厌我?!”
“这不就是白蔻做事的风格么,不受枝枝叶叶的干扰,无视那些细碎的次要问题,直面主要问题,直接釜底抽薪,解决麻烦。”
“所以我是个麻烦?!”
“白蔻认为你是麻烦,不是我说的。”
“怎么可以这样!”顾昀越发的生无可恋,在地板上来回打滚。
“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怎么就那么冲动的坦白了呢?”
“说得好像王妃在你身边你不冲动一样。”
“哦,那倒是,好吧,都是男人,我理解你,但问题是白蔻不理解。”
“所以明天我去白蔻拿她的记事本,顺便阻止她上门告状。”
“我会让府医准备好药品等着你。”
“乌鸦嘴,说不定白蔻一觉醒来就想通了呢?你就知道我一定挨揍?”
“真是乐观的傻小子。”
“不乐观这日子怎么过啊。”
“唉,可怜孩子,随便你了,就是你俩打架的时候别波及我的王府。”
“不保证会不会打烂房间。”
“啊?!”
“白蔻其实好凶的,她做婢女的时候压制了自己的脾气,现在她光棍一个,再没有任何约束。”
“这也不奇怪,她不到八岁就与家人分离独自一人留在京城,小孩子没有自保能力,又是官婢饱受欺负,靠她自己扛过了最艰难的那几年平安长大,什么风风雨雨没见过,怎可能是温柔如水贤良淑德的性子,她习惯了独自一人处理事情,你突然告诉她我们结婚吧,她就算当时把你打成猪头都是她有道理。”
满地打滚的顾昀听了这话突然就安静地趴着,沉默不语,白蔻举手投足的确是没有女子的柔美风姿,可那有什么关系,这才是白蔻。
“所以她这种性子很适合做我晔国公府的当家主母啊,没妻族没母族有什么要紧?白蔻一个人就能顶一个族。先不说白业宏这一房当年就被除族了,单说现在的族长拿着族产却是经营不善,还敢打她们姐妹的主意要白蕊为族里牺牲,白蔻现在都在找机会收回族产,这种只会拖后腿的废物族人不要也罢。”
“竟然有这事?我都不知道!”宫长继有点吃惊,毕竟白蔻住在他家里,“看来她对王妃也没说!”
“你刚刚还说她习惯了一个人处理事情,这种姐妹私事,她怎么可能敲锣打鼓地说给别人听。”
“可是你知道。”
“因为我是东家嘛,族长派出来的说客到茶室骚扰白蕊,水贞没吭声,但是白蔻知情后就必须得告诉我一声,茶室是经营生意的场所,招待的都是权贵家女眷,为了她们的安全,不相干的外人绝对不能进门,那些个丫头犯下这么大的错误,正好这几天我找时间收拾她们一顿。”
“嗯,那你去办吧,好好感受一下白蔻一个人是怎么打理这么一大摊子事儿的。”
“不用感受我都知道会是怎样的体会,谁娶到白蔻谁有福,我怎么可能会把她让给别人。”
“你努力吧,反正我告诉你白蔻去庆王府赏花的日子定了。”宫长继一骨碌爬起来,“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好不容易恢复了一点精神的顾昀顿时目光黯淡地又趴回了地板,继续一脸的生无可恋。
“你就是存心来打击我的。”
“差不多吧,你可以这么认为,我走了,不用送。”宫长继坏心眼地笑笑,潇洒地挥手走了。
顾昀依旧趴着,懒得起身送客。
屋外的晴兰送了诚王殿下出去,交给小厮领出大门,她转身回耳房收拾茶具。
顾昀还趴着不动,晴兰小心地围着他在桌边移动,当她收拾诚王先前用过的坐垫和凭几时,顾昀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爷?!”晴兰猛地吃了一惊,僵直了身子。
“刚才你在外面都听见了?”
“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