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视了她的阻拦,乔静姝福了福身子,道,“不论最终的成败,不管结果如何,本宫都会记住你今日的相帮。”
苏静翕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于乔静姝而言,能够郑重其事的说出这几句话,便代表了她的真心与实意。
送走舒贵妃过后,听瑶与代曼皆想要劝阻她,可是想了许多措辞,终究不敢开口,即便开了口,不用想也知道应当是无用的。
……
宗政瑾走进去的时候,便见她独自一人躺在榻上,合上眼眸,静静养神,暗自摇了摇头。
坐在她身边,毫不意外她立即睁开了眼眸。
“皇上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苏静翕有些意外,按理说他最快也应当再推迟大半个时辰才会入关雎宫的。
乔静姝之前前来关雎宫,自然亦是细心选择了时辰的,挑的不仅是他不会入后宫的时间,却又会在之后留上近一个时辰左右,与人避嫌。
宗政瑾冷哼一声,转过眼去,不再看她,“朕难道要晚些来,等你准备好?”
苏静翕很自然的便能够从这短短的几个字之中听出他心情十分之不好,不免有些惶惶。
他所言不差,她便是躺在榻上,支开听瑶等人,细细思量该如何与他说那事,既能够不动声色的让他免了乔家的罪责,又能够让他事后即便察觉了亦不会真的生气。
只是没有想到他会来的这般快,让她颇为措手不及。
此刻装傻自是不能,显然他已经全然知晓,耍赖亦是不能够,只怕会招来更大的怒火。
宗政瑾等了片刻,却未听见她的回话,无奈将目光重新放回她的身上,便见她的两道细眉紧紧的拧着,显然是在苦苦思索对策。
心中不免有些好笑,却又想起她所答应舒贵妃之事,笑意顿时消失不见。
“臣妾便是再准备亦是准备不好的,”苏静翕并未起身,反而伸手轻轻捏住他的袖子,盯着上面的暗纹,“臣妾从未想过做出任何令皇上不高兴的事情来,可是于此事上,臣妾却可能不能信守自身的承诺了。”
……
“臣妾从来不喜欢多管闲事,娘娘可知是为何?”
“因为臣妾不喜欢做让皇上不喜欢的事情。”
……
这两句话在暗卫来报之时,他却牢牢的记在了心底,久久不能忘怀。
初入宫廷之时,遭人陷害,擅自命小福子行“空城计”,明知此举会令他不满,却依旧傻傻的前来与他认罪解释。
她便是她,满心满意都是他的她。
“你便是为了另外一个人,便不能够信守你自己的承诺了?”宗政瑾终是转回目光,冷冷道。
苏静翕抬头与他对视一眼,复又低下了头,“不是为了她,臣妾只是觉得她挺可怜的,无论生死,皆是在为自己的父母兄弟算计,从未想过自身,与她相比,臣妾觉得自己做的一点也不好。”
她半躺在榻上,他端坐在一侧,从他的角度,并不能轻易看见她的眼眸之中蕴含的情绪,只能看见如蝶翼般的长长的睫毛,贝齿隐约,朱唇一张一合,声音听着有些闷闷的。
其实她的心思一点也不难猜,虽然人足够聪慧,但在他面前,却从未有过隐瞒,所有的情绪皆彰显在脸上,他一眼便能看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