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如今的货船主要是依靠风力,因此这时间一定要掐准,货船最好是在秋季到来之前,回到长安,因为还要卸货,检修,装货,这需要一些时日的,等北风起来之后,就要立刻南下。
从货船准时抵达长安,就不难知道,这一趟是非常的顺利。其实也在情理之中,要知道韩艺之前就准备了两年多,大运河沿途州县都有元家或者朝廷的人在把守着,不是头一热,就让货船南下的。
来了!
终于来了!
随着船影越来越大,大家的心情也激动了起来,行至码头前,遥望东方。
这可是自古以来,南北最大的一次贸易来往,而且还是他们商人自主发起的,不是朝廷的贸易,并且第一回就取得这么大的成功,这足以令他们感到骄傲。
过得好一会儿,船队终于使近码头,只见甲板上面站着不少人,他们激动朝着岸边的挥手,欢呼着,他们中间有许多人都是头一回出门,以前都不知道外面是一个什么样,刚出去的时候,感到非常兴奋,可是一去就是大半年,他们都是非常想念家人,因此看到亲人,都非常的兴奋。
而岸边上的人,也都在挥着手,与自己的员工或者亲人喊起话来,都显得非常激动。
又过得一会儿,船队终于停靠在了岸边。
“爹爹!”
“爹爹!”
只见一群小孩先涌上前去,他们可不懂的什么尊卑,他们只是太想念他们的父亲了,一旁的妇人赶紧护在周边。
甲板上的人也是异常激动,急忙忙下得船,抱起自己的儿子,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
韩艺与元哲倒是没有去凑热闹,站在一旁,面带微笑。
可是钱大方他们却非常激动,忙将自己的人招呼过来,先是询问自己的货船是哪一艘,又问他们从江南带来什么。
反正是乱成一团。
“元哲!”
一个俊俏的公子哥朝着元哲招手道。
“元修!”
元哲也招手道。
元修走了过来,又向韩艺行得一礼。
韩艺笑道:“辛苦了!”
元修道:“不辛苦,我是一点也不辛苦!嘿嘿!姑---韩侍郎---!”
元哲道:“如今韩侍郎已经升为户部尚书了。”
“是吗?”元修大喜,忙拱手道:“恭喜,恭喜。”
“你还是叫我韩小哥吧!”韩艺呵呵笑道:“说说江南的情况吧。”
元修激动万分道:“我们得货物在江南卖疯了,尤其是香水,那都不喊卖,简直就是在抢,卖到最后,价钱足足比咱们长安贵了一倍,不过还是远远不够,我们走的时候,那些商人是迫不及待的跟我们签订契约,还有不少商人随我们一块上来了。”
说着,他往后面一直,第三艘船上站着的就都是江南来的商人。
韩艺偏头一看,却问道:“杨二公子与梅村的情况如何?”
元修嘿嘿笑道:“有韩小哥你在背后指点,哪还用说么。如今杨二在扬州威望之高,无人能及,那些个江左士族也不敢再小觑他了,我们来之前,杨二还以扬州官府名义重新规划市场,光那一块地皮给扬州官府就带来了不菲的收入啊。至于那梅村杨林么,自从咱们去了,他的船几乎就没有停过,只要有河的地方,就能够看到他们家的船,而且,那杨林也真是聪明,今年年初之时,就跟那些商人谈妥了今年冬季的合作事宜。”
韩艺笑着点点头,这他心里就放心了。
关于货物的情况,他们倒是没有问,因为元修早就派人送信过来,将货物的情况已经说得是清清楚楚,毕竟元家的货物,可真是不少,他们这边也得安排。
谈话间,只见上千人,数百辆驴车、马车已经来到码头前,这个时段实在是太好了,刚好是农闲之时,百姓没有太多的农活要干,因此都来码头帮忙,这搬运费对于寻常百姓,可真不算少呀。
忽见一人气喘吁吁的跑来,正是长运的掌舵人窦衡。元哲不禁道:“老窦,你来得忒早了。”
“哎呦!元公子见谅,临时出了一点事,耽误了一些时辰。”窦衡说着,又来到韩艺跟前,拱手道歉。
韩艺笑道:“你如今可是大忙人,这我们还不能理解么。”
窦衡忙道:“哎呦!这小人真是亏不敢当,在韩尚书面前,小人哪敢说忙。”
“老窦,你的船坞可得加紧呀,我们元家明年的货物肯定要比第一回多出一倍多,洛阳的万里船坞可是卯足劲在造。”
元修突然朝着一旁的窦衡笑道。
窦衡哈哈笑道:“还请元三公子放心,这一年下来,我们长运可是没有耽误,再说也耽误不了。”说着,他瞧了眼元哲,道:“元大公子三天两头可就去我船坞看,其实没这必要,有钱我能不赚么。”说到后面,还夹带着一丝不满。
元哲哼道:“我是去催工的么?我就是怕你太贪了,偷工减料。”
窦衡一脸冤枉道:“这我哪敢啊!”
韩艺一脸严肃道:“最好是这样,要真出个什么事,老窦,你连回家种田的机会都没有了。”
窦衡怯怯道:“韩尚书,你别吓唬我呀!”
“我像似在吓唬你么。”韩艺笑道:“我是在提醒你,待会卸完货,赶紧让你的人来检查,仔细一点,省这一点功夫,就可能让你倾家荡产,你以为这买卖好做啊。”
窦衡一边抹着汗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韩艺又向元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