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几年前曾看过一部叫做《入殓师》的影片,讲述的就是一个半道出家入门的入殓师的故事。【网首发】
影片中的一句话让我记忆犹新,“死可能是一道门。逝去并不是终结,而是超越,走向下一程,就好比门一样。我作为看门人,在这里送走了很多人。说看,路上小心,总会再见的。”
即使入殓师这个职业是一个比较高尚的职业,但我想要告诉大家的是,这都是电影当中的。大部分的电影,都是把世间上美好的东西留给大家。大部分的入殓师,尤其是中国的入殓师,真实的模样并不是这样,甚至在很多地方,入殓师根本不叫入殓师,好听点叫“火葬场的”,不好听点,干脆就叫做“瘟神”,见了生怕给他们带来什么厄运,就连街上的乞丐都不会收我们的钱。
反正,没有大多数人想的那样美好。想想就行啊,整天面对死人,还哪里来的这么美好?老的少的,男的女的,淹死泡烂的,摔烂脑袋的,生虫长蛆的,应有尽有,总有一款适合你。
这不,我刚到南阳,杰子就兴致勃勃的拉着我去学习如何做一个入殓师。之前我说我是个入殓师,压根就是说高了自己,因为我实在是找不出个词语来形容我当时的职业,充其量是个搬尸工。但现在不同了,杰子说我们今天就成了伟大的入殓师了!哥们儿虽然转正了也挺高兴的,但还是大部分的激动大部分归于,他娘的,转正了工资就多了!最起码在两千五的基础上加了五百块钱!哈哈哈,能不高兴?
中国的这方面的工作,基本上都是分为收敛、防腐和整容,有的接尸多的殡仪馆会有分工,有收殓师啊,防腐入殓师啊,整容入殓师啊,但在小小的南阳,工作量不是很大,除了火化和殡葬仪式,这些活基本上都是入殓师的活儿。
杰子兴致勃勃的告诉我,他已经跟着田师傅学了点,基本的套路都下来了,特简单。田师傅是殡仪馆里化妆师傅之一,听老张头说,田师傅以前是个理发的,还有两位化妆师傅,一位是唱戏的,还有好像是画画的,都被师父拉拢来进了入殓师做活。
田师傅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人不高,瘦骨嶙峋的,一头的白发和长长的眉须却让他看起来还有点精神矍铄。
田师傅在这里做了三十年了,即使可谓是一流一的,绝对不比那些专业学校里出来的殡葬专业的大学生差。我记得刚来的时候,我和杰子推着一具尸体去灵堂准备进行家属告别仪式,等我和杰子把盖尸体的白布掀起来的时候,尸体的模样惊得我一身冷汗,不是诈尸了,而是比诈尸还要诡异。这具尸体是田师傅做的,把死者画的叫一个栩栩如生啊,口红粉底眼线是一样不差,除了不会喘气,和活人是一样一样的,甚至比活着的时候还要漂亮,简直不能用栩栩如生来形容。
田师傅的技术我们可见识到了,高手,绝对的高手。
杰子拉着我去了工作间,隔着窗户就看到田师傅在埋头工作,一手拿着刷板,一手拿着刷子,给尸体面部擦拭。
进门问候了田师傅一声,也没应,只是默默的工作。杰子也让我别打扰他工作,不然田师傅发起脾气来可是很厉害的。
就这样,我和杰子在一旁默默的看着田师傅给一具本来已经发白发胖的尸体化了妆。用棉球消毒,擦拭眼窝,挂掉因为死亡时间过长面部细菌滋生多出来的油脂,给尸体注入防腐水,在脸上刷点粉,描眉,涂口红,擦眼影,梳头发,用石膏把尸体的鼻腔口腔塞满,整整的一套做下来,差不多要三个小时,三个小时,田师傅全都是站着。
最后画完妆,田师傅用消毒水洗了洗手,我和杰子凑过去看,他娘的,真真的比生前还要漂亮,杰子刚想用手碰碰,被我拦下来了,这是对死者的不敬。
田师傅坐在工作间的沙发上休息,我赶紧递给他一支烟给他点上,“田师傅辛苦了。”
他接过烟,笑眯眯的看着我,没说别的,“峰子,杰子,你们俩对这个死有什么看法?”
我迟钝了一下,怎么回事,正式学东西前还要上一堂思想政治课?
杰子抢先一步,道,“死啊,就是这样呗,挪威的森林里有一句话,叫做‘死并非生的对立面,而是作为生的一部分永存’,我觉得挺有道理的,死了不就是再生吗?”
我也点点头,给王杰竖起大拇指,道,“没想到你小子也学习看书?日头打那边出来了?”
杰子猥琐的得意笑了笑,“峰哥,我要努力赶上你,这个年头,不怕流氓,就怕流氓有文化,肚子里没点存货,怎么泡妞。”
杰子动了动他的两条活泼的眉毛,让我不得不说,这小子好像是变了不少,娘的,果真是时间的力量?半年前还一副不正经不靠谱的模样而现在看上去,竟然有那么点正经。
变了,确实变了。但我又说不上来哪里变了。
田师傅看着我,似乎要我的答案,我摇摇头,对于生死这个问题不置可否。生与死,这两个字牵动很多,也不是我一言半语的能说出来的,我说人死了会去地府投胎,地府有阴差,世上有恶鬼,田师傅能信吗?
所以我没说答案,而他也好像有点失望,使劲的嘬了口烟,道,“把她送到停尸房,回来我教你们上妆。”
我和杰子把这具尸体送到停尸房,然后又拖过来两具遗体。
其中一具是男童,另一具是老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