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的桑榆憋住了呼吸,尽量放缓了自己的动作,她清楚地看见了那具干尸动了动脖子。
虽然动作很细小,是的,他确实动了动脖子,又动了动下颌骨。活人桑榆自是没话说,这样的动作再平常不过了,可是,这是一个死人,不知深浅,有无危险,桑榆生出一种想法,让他死得更透一点。
这是一具在这样一座诡异小楼里的干尸,饶是经历里无数杀戮的桑榆在这一刻也觉得浑身上下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她杀的大多都是丧尸,很少有人,更不见有鬼神之类的东西存在。再怎样她也是一个女人,纵然狠厉却也柔情,可惜那个令她柔情的男人还未曾出现,就只能当成汉子来伪装自己。
“桀桀~”那干尸阴沉沉地笑了,毛骨悚然的声音让人敬谢不敏,突然那双手伸到了她的脖子之上,狠狠地掐住,喘不过气来,桑榆想要努力地掰开,确是徒劳。
“你也想要打开禁忌之门吗?”那干尸的声音像是玻璃在砂纸上来回的摩擦,又像是自行车的车轴,年久失修,沙哑尖利,桑榆的面色青紫,顾不得去管它的音色,只能断断续续地说道:“先生,不是……不是……这样的……”
“那你告诉我,诅咒又是如何出现的,难道不是你们打开的吗?”那干尸显然不打算这么轻易地放过桑榆,可是她一个小虾米,根本不知道什么禁忌之门,如何打开,那个挨千刀的人,要是她知道是谁,一定砍他千百遍才能解了她的心头之恨!
“你还修炼出了灵气,真不错的肉身。”那干尸深吸一口气,像是见到了极品的美味,桑榆打了个寒颤,终于他放下了自己的手。空气重新进入了肺腔中,青紫的脸色逐渐地恢复,当真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可是。看那只干尸的意思,是不打算放过自己了,美味的肉身,这里也只有自己一个人存在,难不成要夺舍?桑榆模模糊糊知道“夺舍”这个概念。如今现实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心中当真不能平静。
“天一门怎么派这么一个小娃娃来,难不成是看不起我?”那干尸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桑榆,好似在他的那空洞的脸上看见了不屑的神色。
“晚辈不知道什么叫做天一门,只求前辈手下留情。”桑榆不知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只当自己是被牵连其中的,能屈能伸,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果然。恃强凌弱说的就是她这种人!
“哼,别用你们这些小把戏来骗我,禁忌之门已经打开了,诅咒已经应验,人间炼狱,很快就会出现,到那个时候,你们通通会成为那东西的养料,就算你能力再强又如何,还不是为了别人做嫁衣!”那干尸沙哑的声音带着冷笑。
桑榆心中一惊。她好似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什么“禁忌之门”,什么“诅咒”,有时候知道的越多。感觉自己越发的渺小,芸芸众生都是棋子,而自己也是那棋盘中的一颗,努力挣扎也不过是在那棋盘上辗转反侧,跳不出挣脱!
“看在这么就只来了你一个活人,我就多留你一会儿性命。陪我说说话,就当是你最后发挥的余热了。”那干尸似乎心情很好,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只剩皮包骨的手指交叉在了一起,贵气十足的动作由一只干尸做出来有着说不出的恐怖。
到了这个时候,桑榆却异常地冷静了下来,既然是自己选择的路,那么就没有后退的道理,危险始终与利益挂钩,命就这一条,要么生,要么死,前世,她在生死边缘走过不知道多少次,生与死对她来说就像是一枚硬币。正面是生,反面是死。没有什么奇怪,没有什么在乎,见过太多的死亡,很难激起心底的留恋。这个时候想到了越泽,果然还是不够深爱吧!竟然没有任何的不舍。
“啧啧,真是可惜了你的命数……”那干尸一副可惜至极的模样看着桑榆,连连摇头。
桑榆心中虽有疑惑,但是却知道如果自己发问的话,这个干尸恐怕是不愿意说出来的,心情不错的话,他或许会告诉自己,现在能做的就是什么都不说,那才是最明智的办法,低垂着头,余光扫向了四周,寻找着利刃的波动,书桌旁边有一抹银白,桑榆微微诧异,凝视着利刃矫健的身影,似乎这段时间利刃成长了不少。无论身形、力量还是速度都大为长进。四肢踩着蓝幽的火球熠熠生辉,可以和六阶甚至七阶的丧尸对决。
见到桑榆不理会他的话,那干尸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四周的气息突然变得阴冷无比,闪着幽幽鬼火,桑榆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看向了干尸,似乎很满意桑榆的动作,那干尸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椅子的扶手,发出沉闷的“咚咚”的声音。
“新的时代开启了,你的未来有着无限的可能,无限风光,风云争霸,群豪竞起,在这个新时代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城邦帝国,发挥自己的光热,别告诉我,你甘愿就这么窝囊地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终结,毫无价值地变成一堆烂肉?死了,这个世界可就没你的份了。”那干尸循循善诱道。
“作为烂肉的存在,是像您一样吗?”桑榆抬起那双猫眼,清澈透明,不带半分的迷惑之色,不管那所谓的禁忌之门是什么,但是绝对不是她现在所能掌握的资料,与其参与那些争夺,还不如和那干尸一样,起码还是活着,活着就有无限的可能,不是吗?
“想的倒是美好!”那干尸从鼻腔里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