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丝留下了灯,悄悄地离开。肖战波的眼前又闪现出蓝姬追着他到温城时的情景,还有临死前的决绝之色,心头再一次被刺痛所占据。
肖战波忽然抬起手,撕开了胸前的衣襟,手指狠狠地插在了那刀伤之上,刺痛让他打了个哆嗦,躺着的身体也剧烈地颤抖了起来,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让他能暂时的忘却心头的痛楚。
血顺着他的手指流了下来,肖战波移近了灯,刀伤有五六公分,在这种环境下如果不处理好,极有可能发炎。肖战波在腰带上摸索了几下,抽出了一根针,然后又仔细地撕下了衣摆作线,将针在那灯火之上烧了烧用以消毒,穿上了衣线。当他缝合好伤口之后,他的整张脸都因为抽搐而变形,豆大的汗珠簌簌滴落。
重新靠着墙躺着,肖战波吁出了一口气,虽然这对于伤口的恢复并没有多大的好处,但是至少能够止住血了。
这时,灯火猛地一暗,跟着便熄灭了,一片黑暗将整个世界完全笼罩。
不知道过了多久,肖战波从昏睡中醒过来,眼前仍然是一片黑暗,但是他并没有等到蓝丝的到来。是她抽不出身,还是自己也遭遇到了危险?那老妪既然能看着蓝姬自裁,那她同样可能也不会顾忌蓝丝的死活。她是铁了心要置自己于死地,那么万一发现只有蓝姬的尸体而没有自己的,肯定能想到是蓝丝干的。
一念及此,肖战波不由咬紧了嘴唇,就在这时,一个匆匆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肖战波手腕一翻,刚刚用来缝合伤口的针捏在了指间。
脚步声渐近,黑暗中肖战波看不到人,却是能够感觉到有一个人进了来,因为进来的时候,有一丝风的气息。
“肖战波?”声音居然是钱顺的。
肖战波呆了一下,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钱顺的到来,因为他分辨不出此时的钱顺是友是敌。
灯突然亮起,看到肖战波的钱顺松了一口气,低声道:“我师妹被师父抓住了,来不了,你赶紧走,不然来不及了。”
肖战波怔了一下,二话不说,站了起来,这一站之下,脑中便是一阵晕眩,失血过多对于他的精力影响很大。
钱顺的目光复杂得很,扫了肖战波一眼:“还能走就跟我来。”
跟在钱顺后面,没走几步便感受到一股清凉,黑暗中钱顺默不作声小心翼翼地前行,肖战波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走了好一阵子,眼前忽然一亮,虽然远处的灯光只是零星点点,但这也意味着脱离了竹海的范围。
“你走。”钱顺的声音里包含着一丝痛苦。
肖战波明白他对蓝姬的感情,但是在师门之情与爱慕之情之间,他真的很难选择。能够帮自己一把,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蓝丝会不会有危险?”肖战波低声道。
“不会有事。”钱顺忽然厉声道,“肖战波,我放你走,是因为你是蓝姬爱着的人,不要等我改变了主意。”
肖战波的目光里忽然多了一丝温暖,淡淡道:“钱顺,蓝丝就请你保护了。蓝姬的这条命我先记下来,我还会回来的,希望那一天,我们不是对手。”
钱顺忽然捂住了脸,他不想让肖战波看到自己流泪的样子。
………………
贾玲一直睡不安稳,打电话给肖战波也是无法接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忽然她听到门响的声音,当她从床上跳起来准备察看的时候,马涛的声音响了起来:“我饿死了,给我弄点吃的。”
贾玲欣喜的扑了上去,搂住了马涛的脖子,眼泪也掉了下来。
看着马涛狼吞虎咽,贾玲低声问道:“马涛,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马涛放下了筷子。
“我请肖战波去找你……”贾玲本可以不说,但是她不想把这件事堵在心里。
“我没遇到他。”马涛的神情很平淡,“对了,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其实我是个警察。”
而与此同时,恒宇保安公司的马恒宇却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肖战波的电话死活也打不通,一个月的假期已经过了一周了,肖战波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怎么也找不到他。
“刘敏,请你帮我一个忙,我怀疑战波他……”马恒宇找到了女朋友刘敏,拜托她帮忙找人。
刘敏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一个有一身功夫的大男人会有什么事?不过她还是详细问了一下肖战波的最后活动轨迹,然后拜托顺城市的同行帮忙查一查。
几个小时后,同行就打来电话,说查到了肖战波曾经入住在三江县的一个酒店里,之后被一个叫钱顺的人带走了。据服务员说,是去了临江镇的那一片古宅子。
这是好消息。坏消息是,那片古宅子两天前遭遇了一场大火,被烧了个一干二净,而古宅子的人也是踪影全无,完全失了踪,不过可以确定并没有被烧死,因为在灰烬中并没有搜寻到人的骸骨。
得到这个消息,马恒宇完全呆了,想到肖战波最后让他查的手机号码,很快联系上了马涛,可是马涛的警察身份让他也是极其意外,当然也是无果而终。
肖战波的下落成了一个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