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鸣筝倒不担心明钦和姬元苏走不脱,怕得是明钦凭借凤凰金翅逃出生天,留她在这里岂不成了替罪羔羊。
明钦叹了口气,郦飞白的修为确实极强,可以和当初轩辕朗一较长短,孔琇和鹰长唳也算北宗少有的真人境高手,在郦飞白面前完全落在下风,未免太不争气。
“现在她对头正多,无暇顾及咱们,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走不脱?”
明钦对郦飞白的修为着实有些心寒,以往凭着凤凰金翅和神游镜就算遇到仙道高手,打不过总还逃得掉。但是郦飞白的龙虎气神乎其技,若被她盯上,恐怕很难逃得掉。
阎鸣筝轻啐了一口,眼圈微红,不满道:“你们走了,我怎么办?”
明钦怔了一怔,他要同时带走两人,怕是绝无可能,万一郦飞白追至或者用龙虎气来攻,总得腾出手来抵挡。
“我说不让你跟来吧,真是成事不足……”
阎鸣筝心头着恼,抬起纤足在明钦脚掌上踩了一记,娇怒道:“你也就懂得一点妖法,竟敢小觑我。总知道就让你被金氏兄弟乱刀砍死,锤头砸死算了。”
明钦修炼金刚法相,神坚魂牢,倒也不觉疼痛。阎鸣筝提起旧事,虽说他对付金氏兄弟不至于性命不保,总归是阎鸣筝帮他解了围。
“我又没说不带你走。你急什么?”
阎鸣筝环抱双臂,气鼓鼓的道:“你敢丢下我,自己逃跑,我跟你势不两立。”
“我去看看姬姑娘。”
明钦知道姬元苏被郦飞白制住,使不出气力。就算带她脱身,若是解不开禁制也是麻烦。
“我也去。”
阎鸣筝还是不放心明钦,低声道:“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郦飞白法力太强,咱们都不是她的对手。你一动,说不定反而替孔琇他们解了围,这可划不来。”
阎鸣筝不关心姬元苏的死活,她引着郦飞白赶来孔雀山庄,就是想借郦飞白之手,除掉孔琇、鹰长唳这些北宗高手,难得两人动上了手,她可不想让明钦把郦飞白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住手。你先放他下来。”
孔琇看鹰长唳岌岌可危,不得不出言恳求。其实她和锦绣宫无甚仇隙,但是锦绣夫人偏帮天罗殿,救走了阎鸣筝,坏了他们的大事。孔琇潜入锦绣庄刺探消息,顺手劫去锦绣夫人作为人质。
哪知锦绣夫人甚是狡猾,居然从灵气袋中不声不响逃了出去。就算想交给郦飞白也没有办法。
郦飞白闻言冷然一笑,收了法力,鹰长唳早被云气绕得头晕目眩,直愣愣倒撞下来。
“长唳——”
孔琇飞身而起,接住鹰长唳泄去劲气,过了片晌,鹰长唳才悠悠醒转,摇了摇脑袋,发觉落入孔琇怀抱,隐约能闻到她身上的如兰似麝的香气。
鹰长唳性情孤僻,虽然一直私心恋慕孔琇,却从来不敢表露半分。两人也从没有什么亲密举动,此番虽说差点丢了性命,反倒因祸得福,和心中的玉人如此亲近,不由心口怦怦直跳,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样?”
孔琇话音清冷,她也不擅于表达感情,方才鹰长唳奋不顾身,给她争取逃走的机会,孔琇多少有些感动,只是没有多想。
“我……我没事。……我很好。你不用担心。”
鹰长唳心潮澎湃,登时有些语无伦次。
孔琇轻哦了一声,推了他一把,这本是平常的举动,却让鹰长唳生出几分失落情绪。不管一个人多么富于智慧,法力多么高强,一旦堕入情网,便难免患得患失。
孔琇自不知道鹰长唳心中所想,她在考虑如何应付郦飞白。
“郦真人,锦绣夫人的确不在我手。这么说你可能不信,但我和锦绣夫人既无交情也无仇隙,实在没必要骗你。真人法力高强,孔某甚是佩服,方才鹰长唳撞击你的仙轿,也是因我而起。锦绣夫人也是我抓的,此事皆由我一力承担。真人抓我便可,不必大动干戈。”
“阿琇,你不可如此。我做下的事自有我来承担。”
鹰长唳大惊失色,孔琇没有趁乱逃走,他已经倍感意外,现在挺身向郦飞白服输,岂不是任人宰割。
孔琇娥眉微蹙,不悦道:“我是特使,这事与你无关,听令行事便可。阎鸣筝有这么强的帮手,抓她已经不可能。你马上赶回总舵,说明情况,不要让我白白牺牲。”
“不,不。阿琇,我……我要保护你。”
鹰长唳语声哽咽,他纵然江湖,称得上铁石心肠,无奈郦飞白道行太高,她若要骤下杀手,取两人性命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容易。鹰长唳平生从未碰到如此可怕的对手,饶他心硬如铁,也不由涕泣失声。
孔琇呆了一呆,不由微微默然。她和鹰长唳都是孤儿独女,自幼被收拢到四圣门中,授以武艺,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才有如今的地位,可说是见惯生死,感情十分淡漠。
鹰长唳总是一身羽衣,遮住面目,孔琇连他的面容也没有见过几次。到了生死关头,不禁生出几分惆怅。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这些念头一转即逝,孔琇强笑道:“你这人也真是的,我不是好好的,你哭什么。你回去吧,这次的任务到此为止,一切后果都由我承担。”
“阿琇,你快走。我来掩护你,我跟她拼了。”
鹰长唳暴喝一声,大步向郦飞白冲去。他已经知道羽衣不能奏功,这次使得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