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帐,快给我退出去呀?”
‘鱼龙舞’狂肆的在地宫中打转,锦衣卫根本无法靠近,想抓沈修能是不可能了,若是几面石壁一倒截断退路,到时候地宫坍塌,这数百锦衣卫非被困死在里面不可。
想到这里,汪远额上见汗,他这个千户可是捐了不少银子谋下来的,本以为抓个沈修能定然手到擒来,谁知遇到这场变故,若是上峰怪罪下来,可就折了老本了。
“啊——”一声突兀的惨叫声从石室中传来,接着便是一阵金铁交击之声,几个满身血污的锦衣卫从甬道旁边的石室中退了出来,口中大声斥喝,甚是焦躁不安。
“怎么回事,出了什么变故?”汪远大声喝问。
“不好了,大人,石室里的铁匠造反了。”一个力士惊惶的跑来回报。
“大胆,谁敢反抗,给我格杀勿论。”
“遵命。”
原来汪远带人冲进石室的时候便分派人手将各个石室里面的铁匠控制起来了,谁知‘鱼龙舞’起飞动静太大,一面石壁刮倒压死了一个铁匠,死亡威胁面前登时有铁匠不管不顾的向外冲去,看管的锦衣校尉随手砍杀了几个,铁匠们恐极而怒,怒极而奋,便捞起铁锤、铜棍和锦衣卫火拼起来。这些人原本就孔武有力,一旦拼死反抗倒把疏于训练的锦衣卫打的节节败退。
“汪千户,铁匠都是沈修能出钱雇来的,即便有罪也罪不至死,还请千户收回成命,不要乱杀无辜。”燕秋晴急忙劝阻。
“铁匠为沈家私造军火,协同作恶。还敢攻击朝廷命官,这都不杀,何以立威。”汪远冷哼道:“我们若被困在此处,定然死伤惨重,现在可不是心慈手软的时候。”
燕秋晴怒道:“锦衣卫的命是命,难道那些铁匠的命便不是命,你这样草菅人命和强盗土匪有什么分别?”
“我锦衣卫做事还轮不到你刑部的人来教训。”汪远一脸不屑,“燕捕头若对汪某的行事作风有什么不满尽可以找主事官员告我的黑状。”
“你……”燕秋晴还要再说,耳听的一声轰隆剧震,‘鱼龙舞’盘旋着飞起将地面撞破一个大洞,乱石雨点般砸落下来。说时迟,那时快,燕秋晴再也无暇争辨,一左一右将荆、明两人挟住,踩着坍圮的残垒急箭一般向破开的空洞中疾掠而去。
汪远愣了一愣,他既没有这等高明的轻身术,也没有穿越乱石的胆气,眼见石屑噼里啪啦没头没脑的打落下来,连忙缩起身子往甬道里面躲避。
“燕捕头,你可真是个好人呢。”
荆眉妩轻柔一叹,以燕秋晴的身手要从地宫里面安然无恙的逃出来本也不是什么难事,即便带着一个人也有很大把握可以全身而退,可是带着两个人就未免有些托大了。若有巨石当面砸来,根本就无法闪避。
“少废话。”燕秋晴轻喝道:“你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本捕头岂能见死不救。”
尚幸那‘鱼龙舞’体积庞大,疾冲而出早将地面撞的四分五裂,燕秋晴见机的快,立时便变幻身法追了上去,仙车倒像一面巨大的盾牌将空中乱石尽皆挡开了。
……
“燕捕头,祝你好运。”
坐在车中的沈修能瞧见燕秋晴竟然从地宫里面跳了出来,也是微微惊讶。游目望着他经营多年的庄园,心中百味杂陈,轻嘘了口气,缓缓闭上眼睛,摩挲着手上一个精巧装置。
轰轰隆隆的爆炸声从地面传来,霎时间,烟尘滚滚直冲天际,好像天崩地裂了一般。这是沈修能准备的绝户计,他早在庄园下面埋藏了千斤炸药,如果东窗事发,而仙车起飞失败,他便引燃炸药让整个庄园给自己陪葬,即便成功逃脱,这大好园林他也不想留给别人。
“不好,这姓沈的好毒啊。”
浓烟滚滚中,三人面面相觑,做梦都没想到沈修能准备了这条毒计,炸药引燃,方圆十里尽皆笼罩其中,除非背生双翼,血肉之躯只有死路一条。
“钦之——,”荆眉妩瑶鼻一酸,扑到明钦怀中,痴痴道:“我们真的要死了么?”
明钦轻嗅她的发香,抚着她纤瘦的脊背,涩然道:“对不起,阿姐——”
荆眉妩掩住他的唇,摇头道:“我就是怕变丑了,你会不会不喜欢我了?”
“不会,”明钦说了两个字便哽咽住了,只是用力的抱紧她。
“真受不了你们小孩儿,死到临头还有心思谈情说爱。有那力气不如想想怎么逃命。”燕秋晴撇撇嘴,一脸不屑。
“这所废园除了杂草还是杂草,水池都干了多少年了,还能往哪里躲藏?”明钦舔舔嘴唇,眼睛中隐然有火苗跳动,“我能想到的办法就是等鬼卒收我们的时候抓起来胖揍一顿,然后想办法逃出去。当然如果你的魂魄被炸的烟消云散那就什么办法都没有了。”
荆眉妩握了握他的手掌,嫣然笑道:“所以我们要用爱意凝聚自己的魂魄,即便肉身损坏了,依然可以保有我们的灵魂。只要灵魂还在,便是孤魂野鬼又有什么打紧。”
燕秋晴听的目瞪口呆,怔了半晌,才道:“看来你俩也不是普通的小孩,倒是我看走眼了。”
说话间,‘鱼龙舞’一声震鸣,拔地而起,底部的金钹也镶满了五彩石,舱内的法阵转动,五彩石也随之变的光芒璀璨,种种奇异的能量向外喷发,掀起滚滚气浪,四周的杂草立时便熊熊燃烧起来。火炙之气扑面而来,让人气闷胸窒,难以喘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