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陵入口必是在这石洞之中了。”
众人围着石洞暗暗揣测,眼见皇陵只有一步之遥,偏是这洞中浊流气势猛恶,让人望而兴叹。
长逝向力士递个眼色,后者会意的点点头,大喝道:“让我来看看这洞中有何怪异。”
他自恃勇力,当即气贯周身,肌肤砰然贲起,好像坚石一般,足下发力一个起跃真如苍鹰搏空、虎啸于野和身往洞中冲去。
石洞中水流倾泻俨然有万钧之力,力士飞足踏上洞口实地,便如和一个掌劲磅礴的修士角力硬撼一般,只听的一声砰訇剧响,力士足下站立未稳,被着洪流气浪一激顿时如遭雷殛,闷哼一声卷裹在水流之中倒撞下山崖而去。
长逝眉心微蹙,从陵川八友中挑了两人下去救援,踌蹰着道:“石洞中水势猛恶,难以轻入。乌先生可有良策?”
她虽然有操水之能,但自问功力和力士只在伯仲之间,对于这沛然水瀑深感难以为力。
“如此本仙只好勉力一试了。”
乌仙赤捻着胡须观察了片刻,才慢条丝理的从袍袖中摸出一支骨簪来。此簪色泽微黄,长不盈尺,乃是得自一种名叫‘却尘犀’的通灵海兽,这海犀有辟尘之名,其角制成簪梳,尘埃不著。而其实这辟尘却是以吸纳之法包而藏之,来时地底瘴气极多且杂,乌仙赤便全靠这一簪在手,方才化险为夷。
长逝等人都见识过犀簪的神妙,注视着乌仙赤信步而前,顿时信心大增。
“与我化之。”
乌仙赤朗声一笑,犀簪激跃而出,的溜溜当空一转,没入水流当中。
众人相顾愕然,正诧异这举动甚是蹊跷。洪流中蓦地响起一声闷雷般的嘶吼,一团隐隐约约的光华缓缓凝成实形,大似一头骨骼雄健的犀牛。浑身散发着淡淡青气,鼻角长而额角短,劲直如锋刀一般。
这辟尘犀好像在磅礴水流中沉浮,庞然身躯又非洪流所能冲激,它摇了摇滞重的脑袋,低声吐了口气,唇吻半张直如鲸吸长虹一般将那滚滚浊流飞速吸纳到肚腹之中。
洞中水流之势虽急,辟尘犀却好似一夫当关,迅疾的流水反而像是送到嘴边的甘泉适足为它冲洗肠胃,偏生这犀兽也不知是何根骨,吞了这么多洪水却浑若无事,肚腹都没有鼓起半分。
这一冲一吸不过顿饭功夫,洞中的蓄水便减了一半,水势也不如先时的猛恶,众人眼见此法奏效,顿时心头一松满天乌云顷刻散尽。
力士大步赶了回来,一见辟尘犀这般吸法不由目瞪口呆,那瀑布冲劲看似猛恶,好在他到底炼气多年,更兼皮糙肉厚,倒没怎么伤着。
乌仙赤待那洞中蓄水又减了几分,约摸留有三尺多高,急忙摆手道:“圣使,这洞中不知有何布置,想要这积水流尽怕是不太可能,现在的水深流速诸位都可以应对,大伙儿这便进洞如何?”
“事不宜迟,我们走。”
长逝微微点头,一声令下,力士再度一马当先跨过犀兽疾掠而入,虽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到了紧要关头,没有自家人冲锋陷阵振奋士气也是不能成事的。
果然力士一头前带路,陵川兄弟也各自施展身法紧随其后,长逝和乌仙赤不紧不慢的跟着,既不落后,也不会以身试险。
“嫂嫂,咱们怎么办?”
明钦和杜芳惜俟众人纷纷进洞,不由犯难起来。若是飞身跟进吧,怕要露出行藏,若是按兵不动吧,等乌仙赤收回犀兽,两人再想闯进石洞可就大费周章。
“跟进去。”
杜芳惜轻啮芳唇,走到这一步再畏首畏尾绝非上策,此行本就是火中取粟,能否全身而退并不在她的计算当中。
辟尘犀吞吸积水仍未息止,如今洞中水流不足三尺,两人提聚道息,很轻易便可踏行水波之上,裙衫不濡。
石洞中甚是窈深,长逝等人也不知去往何处,好在洞中并无多少曲折,行了数百步,地势渐渐升高,积水越发低浅起来,尽处现出一个洞门,明钦拽了一下杜芳惜,方要使个神识观想术察探一下洞中景况。
一个冷涩的声音传来,“两位朋友鬼鬼祟祟跟了我们一路,还不打算现身相见吗?”
两人对视一眼,事到临头反而并不怎么惊慌,本来这乌仙赤高深莫测,想要瞒过他的耳目并非容易,只是他直到此刻才叫破两人行藏,让两人退无可退,这份心机也真是深险。
明钦故示坦荡的走进洞窟,目光在场上一扫,哈哈笑道:“陵川诸仙友,神教二圣使,久违了。”
“明公子?”
“是你?”
古公亶兄妹和长逝都不知道明钦曾和庞韶魂魄互易,西河天将在接天崖上莫名失踪,陵川兄妹颇有耳闻,满以为明钦也一道走失。此番八人寄人篱下,彼此虽有些患难之谊,相见却不怎么热络。
长逝也不知明钦在接天崖上挫败过她和力士,并且结果了内伤未复的诸炽。她想了半晌,才记起他和西河帅府的几个天将好像关系不浅,皱眉道:“西河帅府也在打祖龙皇陵的主意?”
明钦淡然一笑,不置可否。这山洞甚是阔大,中间建着一四方高台,上面刻镂着奇禽异卉,四角蹲伏着几尊石兽,四面环以流水汩汩不绝,洞中的积水大约便是由此而来。
乌仙赤见明钦和长逝等人似是旧识,招手长逝和古公亶低声询问一番,沉吟道:“这两人能突破地底瘴气寻到这里,看来也有几分手段。皇陵还未找着,不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