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仙赤叹息道:“洛庄主不听劝阻,无意中触发了漆盒的机关,他不知道我这里面养的是赤尾狂蜂,剧毒无比。莫说是被蜇上一下,就算是让毒蜂携带的花粉沾上一星半dian,一时三刻都要化作石人。我见庄上人多眼杂,恐怕有沈从龙的细作窥伺在侧,不想透露根细。未料到一个失察,反而害了庄主的性命。”
“这可如何是好?”
众人相顾默然,又是庆幸又是忧虑。庆幸的是有了这件利器,神不知鬼不觉之间就能铲除樊、沈一干劲敌,忧虑的是洛溯流伤势很重,失去了一个绝好臂助。
龙山轻咳一声,沉吟道:“仙师既然能炼制出这般绝毒的狂蜂,想必也有破解之法。我看洛庄主的情状不是太好,还请仙师速速设法救治。”
乌仙赤dian头道:“不瞒诸位,我确实有化解蜂毒的方子,可是这次原本只求克敌制胜。方子一时来不及配出,再者中间有几味药材甚是珍稀难觅。恐怕得委屈洛庄主一段时间。”
众人一听乌仙赤有方可解,顿时松了口气。蔡汉英道:“既然如此,只好请仙师暂且设法保住洛庄主的性命,等咱们拿住樊、沈二人,重光神教,再配出方子来救他醒转。”
“也只好如此了。”
乌仙赤和龙山对视一眼,露出不易察觉的狡笑。
筵席间忽然闹出这场变故,众人顿时兴致全无。洛溯流只有一个女儿,现在也不在身边。那个白衣青年是洛夫人的师弟,一见洛溯流性命垂危。慌忙跑去报与洛夫人知道。
明钦将众人表情看在眼中,不由得暗暗冷笑。方才在卧房洛夫人苦口婆心的规劝,真可谓慧眼识人,可惜洛溯流过于自信,一时掉以轻心,让她不幸言中。
这几个人因为一时的同仇敌忾结连到一起,龙山、蔡汉英都不是屈居人下之辈。龙山、乌仙赤法力高强,蔡汉英、连憬玉则位次甚尊,洛溯流虽然财力雄厚。论起法术、地位却不足以凌驾诸人之上,这财力反而成了招祸的根本。这出意外虽然未必是龙山和蔡汉英谋划好的,但结果却对他们都大大有利。
比起洛溯流来,他们显然想要一个更加听话的盟友。来提供源源不断的支持。
“相公——”
急骤的脚步声响起。洛夫人神情仓皇的赶了过来,一见洛溯流瞠目结舌的样子,不由的珠泪零落,悲悲戚戚的掩面抽泣。
洛夫人不愧是甄儿的母亲,远远望去如同三十许人,鬓似堆鸦、面如满月,衣裳首饰不繁不赘,齐整妥帖。浑身上下没有一丝朴野之气。如同一块妙手雕成的美玉。
连憬玉素来有玉箫仙子的称号,言谈之中未免稍嫌尖刻。和洛夫人的冲融淡雅比较起来。反而让人觉得仙气超逸透着几分矫情了。
“师姐不必过于伤心,乌仙师刚才说道他有解毒的妙方,庄主一定会没事的。”
白衣青年见洛夫人哭得伤心,连忙从旁劝慰。
洛夫人抬起泪眼朦胧的俏脸,望着乌仙赤露出感激之色,“那就有劳仙师费心了。”
乌仙赤苦笑道:“弟妹不必客气。若不是小仙思虑不周,洛老弟也不会遭此横祸。”
“文蛟,你去叫几个庄丁帮我把相公送回房间。”
洛夫人对这事心知肚明,可是她一介女流有口难言,一则心伤相公的危殆,一则感愤众人的阴毒,心情十分沉重。
…………
范文蛟唤了几个庄丁一番手脚将洛溯流抬出主殿,众人重又纷纷落座。
蔡汉英急不可耐地道:“既然法宝已经炼成,不知道咱们何时可以采取行动?须知道夜长梦多,迟恐生变呀。”
乌仙赤呵呵笑道:“蔡渠帅不必着急,小仙今晚就作法扰动圣公府,介时还望你及时派人接应,控制局面。”
“一言为定。”
蔡汉英一拍大腿,兴奋异常。众人对乌仙赤的法宝信心十足,一个个摩拳擦掌,欢欣鼓舞,似乎樊、沈等人已经是囊中之物。
连憬玉念头微转,提醒道:“大家莫要忘了住在东王府那个明钦,若我所料不差,千金马骨多半就落在他手,假如此人一心和咱们为难,可不是太好对付。”
坐中的人或多或少都和明钦有过数面之缘,只是明钦籍籍无名,谁都未曾把他放在心上。哪里料到有朝一日会成为心腹大患。
龙山笑道:“这又有何难呢,到时只要仙师的毒蜂往东王府分派几只,管教他一声不响化作石人,纵然有‘千金马骨’这样的神器,也难以派不上用场。”
众人暗暗dian头,说到底还得乌仙赤的毒蜂好用才行。
明钦心生恚怒,冷笑道:“你们想得倒是容易,奈何我已经神鬼不觉的摸了进来,看你还怎么放毒蜂害我。”
众人商议停当,便分头散去,各自去做反攻圣公府的准备。
蔡汉英变乱失败,狼狈逃窜,手下的精兵悍将不免人人自危,摇摆不定。乌仙赤若能斗杀教中首脑,他再凭借往日的威望招集旧部,成败逆转才有十足的把握。
明钦将庄中虚实看在眼里,觉得跟姬寒约定的时间差不多了,便从廊檐上溜了下来,返身和她汇合。
刚走不数步,就见范文蛟从洛夫人的房间里走了出来,绕开庭院中的溪池,闪身钻进一丛繁茂的花树之中。
明钦心头微动,隐隐觉得有些蹊跷,脚下一转,蹑在他的身后跟了过去。
这时暮色已经渐渐浓重,逻卫到了轮换的时候,出现了少许的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