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钦暗自一惊,听这话头,那隐身暗处的家伙没准是个妖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出戏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什么人鬼鬼祟祟、出言不逊。胆敢侮慢官差。”
黄灵官阴沉着脸,朝赵四海递了个眼色,让他上前拿人。
赵四海干咳一声,听出那声音从一片残毁的墓**中传出,招唤了几个弟兄,摆手道:“大伙跟我过去看看。”
红枪会徒一个个左手握定短棍,右手提着银枪,人手一多,势头便足,壮着胆子往墓**围去。
耳听的一阵轻微的窸窣声,赵四海冷笑道:“阁下既然发了声,就不必藏头露尾了吧。出来见个真章,让赵某开开眼界。”
一语未落,墓**中骤然传出震天价一声虎吼,唬的众人骨软筋麻,魂丢胆落。一头吊睛白额猛虎呼啸一声照着赵四海当头扑落,人立而起比之庙里的金刚还要壮硕几分,利爪间裹挟风雷,好一条庞然大物。
赵四海大叫一声,急摇长枪朝它眼珠疾刺。猛虎威势十足,远非寻常器械所能致命。赵四海无奈之下,只好先寻它脆弱的部分,指望能稍得**,趁机退走。
大虫扑击之猛迅不亚于武道好手,觑着那长枪刺来,它也无心理会,虎爪一格,抓住赵四海的头脸扑翻在地。
红枪会众一个个胆颤心惊,谁也不敢上前。就见大虫张开血盆大口,森森白牙,咯咯吱吱顺着赵四海的脑袋落力啃咬,直吃的血污四溅,怵目惊心。
“这……这是哪来的大虫?”
黄灵官又惊又怒,哆哆嗦嗦的端起灵铳,叫道:“还等什么,快打死它。”
“闪开。”
众缉查提铳准备,喝斥着红枪会众让开视线。
陡听的墓**中传出一声鹰鸣,一头桀傲鸷猛的恶隼展开双翅俯冲而至。慌的红枪会众四散奔逃,众缉查愕然变色,还没来得及掉转枪口,恶隼急掠而过。森寒的钩爪专挑握着枪铳的手腕锁拿。
缉查害怕误伤同伴,不敢胡乱开枪,稍一犹豫,几个缉查便纷纷中招,手掌被抓的鲜血淋漓。握不住枪铳。
恶隼就如一阵狂风倏进倏退,拍打着羽翼高飞远扬。
这时,墓**中站起一个昂藏壮汉,穿一身光彩夺目的明光铠,头发披散,面目黝黑,耳朵上缀着一枚金环。手中提一条降魔杵。
壮汉撮唇而啸,恶隼在半空打个盘旋,稳稳落到宽阔的肩背上。他足下穿了一双麻鞋,踏在地上砰砰直响。有种地动山摇的感觉。
走到埋头舔舐的大虫旁边,抬手在它脑袋上拍了两下。大虫闷吼一声,吐出一团浊气,氤氲缭绕缓缓凝成一个人形,就是赵四海的模样。
赵四海垂头丧气,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大虫低吼一声,吓的他一个激灵,惶恐的跪倒在地。
相传被老虎咬死的人叫作伥鬼,往往会引导老虎去咬别的人。所以有个成语叫作为虎作伥。
伥鬼为什么甘心作老虎的爪牙,中间也有个缘故。据说横遭不测的人不能直接往地府转生。除非找到同样命运的人来替代他,才能够消除业障。诸如自缢、溺水常常有替死鬼的说法。伥鬼也属于这一类。
壮汉呸的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忿然道:“你们这些蠢货,认识此物吗?”
黄灵官脸色微变。吞吐道:“阁下能不能让我仔细看一看。”
“拿去验看。”
壮汉随手一甩,令牌倏的一声打到黄灵官胸口。
黄灵官慌忙接住,令牌入手甚沉,表面镀了一层金色,正面镌着‘偃武’两个字。背面是七曜府的章徽。
黄灵官看了个分明,不由惊出一身冷汗。捧着令牌双手送还,不尴不尬地道:“原来阁下是偃武堂的鹰虎士,真是失敬,失敬。”
偃武堂和帷幕都是魁日楼下属的机要组织。只是职司稍有不同,帷幕多网罗文墨智谋之士。偃武堂则招揽了不少邪魔妖道。
偃武堂的部下唤作鹰虎士,都能饲鹰养虎听候调遣。凡是被猛虎啃噬的伥虎就有机会成为偃武堂的编外人员。
鹰虎士的首领叫做鹰虎神,个个都是道门宗师级的人物。
鹰虎士收回令牌,冷笑道:“某家在这里劳神布置就是为了吸引江山门的余孽,一网打尽。你们这些蠢货,以为真有什么墓**宝藏不成。这下走露了风声,势必坏了某家的计划。将来神统怪罪下来,你就自己去跟他解释吧。”
“上差息怒。”黄灵官急的连连抹汗,陪笑道:“下官委实不知是上差设计在此公干。我们也是为了保护国家财产,还望上差明察秋毫,给我等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鹰虎士冷哼道:“你这等蠢货能有什么用处。不给某家添乱就不错了。”
“是,是,上差教训的是。”黄灵官恭顺的道:“下官虽然没什么用处。对泉州的帮派还算熟悉。上差初来乍到,若有用得着小人的地方,尽管吩咐便是。”
鹰虎士沉着脸道:“某家这次出京,便是为了江山门崖州盟会一事。神统已经下了严令,绝不能让江山门余孽跨入崖州一步。泉州这边有本差负责,我本待引蛇出洞,将他们一鼓成擒。谁知道你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坏了某家的大事。”
“原来如此。”黄灵官点头道:“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上差放心,此间的江山门人定不教放走一个。另外,我马上通知各大帮派,明察暗访,一起努力。一旦发现可疑的外乡人立即抓起来交付上差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