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钦哑然失笑,不再跟秦慕雪纠缠,岔口道:“谭……师姐,你得的是什么书?”
谭凝紫怔了一怔,脸蛋上微微发烫,眼眸中露出慌乱的神色,忸怩道:“我……我……”
秦慕雪卟哧一笑,打趣道:“谭师姐也不知得了什么盖世奇书,这么讳莫如深的,说出来也让小妹长长见识嘛?”
“一本秽书,不说也罢。”谭凝紫到底不善说谎,虽是避而不谈,倒也透出些讯息来。
“谭师姐冰清玉洁,平日里餐风饮露,不食人间烟火,不愧是天女门的掌门大弟子。只怕我这本《西厢记》,在你眼里也算是秽书吧。”
秦慕雪这次被织云仙子所救,对天女门的敌意倒淡了许多,不过她对谭凝紫的崖岸自高素来嗤之以鼻,冷嘲热讽两句是免不了的。
“不是,”谭凝紫知道口舌上不是秦慕雪的敌手,也不多说,瞄了明钦一眼,轻啮娇唇道:“庞韶,我也要看《化蝶录》。”
明钦轻咳一声,暗暗钦佩庞韶手段厉害,连冷若冰霜的谭凝紫都撩拨的春情荡漾,着实让世间男儿愧煞。
“庞师哥,出去之后你回广鸣学宫吗?”秦慕雪低声询问。
“广鸣学宫?”明钦初涉天界,对所谓九重三十六天的了解少的可怜,哪里知道什么广鸣学宫,含糊道:“先出去再说吧。”
谭凝紫出人意料的握住他的手掌,凝眸道:“不回广鸣学宫,咱们先去水月庵。”
明钦一个头两个大,想不到易魂之后麻烦来的如此之快,打定主意出去之后先甩开这俩姑奶奶再说。
不过如此一来,明钦倒也感觉出三人之间些许微妙,庞韶似乎和谭凝紫关系更近一些,至于秦慕雪倒像是一个追慕者。
有美携行果然不觉路途之遥远,说话间一行人已经走到万寿山脚下,三人止住话声,仰头只见一片片甲胄齐整的天罗武士阵列在前,张网以待。夜幕笼罩下黑压压一片,好像择人而噬的猛兽,让人止不住心头打鼓,萌生退意。
“天罗王大驾在此,让你们校尉出来回话。”一个宫人壮着胆子大声喝道。
一位将官从阵列中按剑走出,施了一礼道:“恕末将甲胄在身,不能全礼。敢问印信何在?”
阎太岁将印信交与身边宫人,忍气问道:“你是哪个队伍的?”
“末将印大帅麾下折冲校尉陈天武,请大王稍待,我这就回禀大帅。”陈天武接了印信,步履匆匆的去了。
阎太岁松了口气,卡着肥腰道:“温爱卿看来你是多虑了,量他印德龙也不敢把本大王怎么样?”
温体仁低声而笑,小心擦着面上虚汗。
稍时,天罗军伍里传来一阵密集的队列变换,阎太岁哈哈一笑,腼着肚子道:“看吧,印德龙这是排开阵势迎接本大王来了,呆会儿让他把这干欺侮寡人的道派术士都给我先行监下,等寡人休息一晚,再慢慢找他们问话。”
温体仁眉头大皱,盯着一众天罗武士脸色阴晴不定。
蓦地,数道白炽明光照射下来,山下顿时光华耀目如同白昼,几辆霹雳战车冲到阵前,轰轰数响霹雳火弹齐发,打到人群中立时炸的血肉横飞,天摇地动。
“不好,此间有诈。”
一些反应快的武道高手尚有机会亡命逃窜,那些不懂术法的宫人徒然仰天哀叫,在霹雳弹的打击下半点活命的机会都没有。
“混账,我是天罗王,你们竟敢对我开炮?”阎太岁声嘶力竭的叫骂,“印德龙,你还不滚出来见我。”
“大王,印德龙居心叵测,只怕要杀我们灭口,眼下还是逃命要紧。”温体仁飞快说完,撒开双腿大叫道:“轩辕道长,请你救我一救。”
霹雳弹一阵狂轰滥炸,十数辆霹雳战车一字排开朝着人群轱轱辘辘碾压过来。阎太岁惊的魂不附体,一看身边方才还众星拱月般围着他的人早跑的一个不剩。
“大王,救我——”小延倒在血泊里凄厉的尖叫着,身上血染一片。
阎太岁摇摇欲坠,曾经倚为恃靠的霹雳战车让天庭都不敢撄其锋芒,哪能想到有朝一日要从他身上压过去呢。
…………
“大伙退到山上去。”
云轻素急喝一声,背上‘云水剑’激跃而出,在半空一阵飞旋,斩落无数乱石断树填到道上。
山下一马平川,十几辆霹雳战车一字排开,稳步推进,单凭她一个真人境修为万万不是对手,只有退到山上占据地势之利或许还有几分能为。
这霹雳战车个个都是庞然大物,重逾万斤,前帘披着锥甲,车后拽着锥石,车头架着炮管,可以施放霹雳火弹,行动起来可说是无坚不摧。
山下传来一阵阵凄厉的惨叫,无数宫人被战车平推而过,压作肉泥。奔逃的也是心惊胆颤,都说万寿山宫是银河天堂,谁料转眼之间便成了修罗地狱。
这些宫人平日里餍甘饫肥,满以为奉承着阎太岁便万事大吉,这样一来可全都还清了。
“吼——”
正在狼狈万分的当儿,平地响起一声闷吼,恰似虎啸深山,林风飒然,让人心头一紧。却是陵川八友中的‘万兽王’步天林长啸施为。
霹雳战车固然是杀伤利器,驾车的倒底还是寻常凡人,他们虽然自恃战车猛利,便是遇见猛兽也并不畏惧,毕竟还是心生顾忌,战车的推进也缓了一缓。
“和尚在此,恶贼休得猖狂。”
笑我和尚从一截断树上跃下扑到车顶,金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