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徽苦笑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只要人在抚仙城,又能躲到哪里去。你也别太担心了,我以后会多加小心的。”
“不行,我也得回去了。”
穆清绝看了下腕上的手表,匆忙道:“钦之,素素我就交给你了。你别光惦记着占便宜,可得保护好她。”
“那是当然。师傅,你也小心。”
明钦倒有些担心穆清绝的处境,她虽然位高权重,对手是巫毒教这样的妖派,可是半点马虎不得。
穆清绝伸手抚了一下明钦的脸颊,咯咯笑道:“素素,你抽空给他弄块灵犀佩,别关键时候找他不到。你别空口白话,可得帮师傅分忧呢?”
明钦笑道:“师傅有命,我自是随叫随到。”
穆清绝叹了口气,依依不舍的出门而去。她坐在郡尉的位置,职责所在,难免有些身不由己,不比在天女门修行的时候闲适逍遥。
送走了穆清绝,秦素徽悄然松了口气,昨晚和明钦亲密无间,她还不知如何跟穆清绝交待。现在关系挑开,反而放下一块胸中大石。
“钦之,你收拾一下。咱们也该去神工坊了。”
明钦关心的道:“你昨晚没有睡好,不再休息一下吗?”
秦素徽面颊微红,忙告诉自己不能沉溺于男女情事,白了明钦一眼,抿嘴笑道:“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休息什么。要休息等中午吧。”
明钦看她娇媚横生的模样,不由心中一热,轻舒手臂揽住她的纤腰,身躯缓缓贴近。
“干嘛。”
秦素徽看出明钦眼中的迷恋之色,心中泛起几分得意。本来他对明钦厚此薄彼甚是不满,这回不用看穆清绝的面子,也能管得他服服帖帖了。
两人心结已去,感情渐入佳境,秦素徽放开心怀,变得热情主动,让明钦大感意外。
秦素徽虽无和穆清绝争宠夺爱的心思,也不想输与她。她是成shú_nǚ子,并未抛绝七情,现在有了私心爱慕的对象,便如江河泛滥,一不可收拾。
两人如胶似漆,浑不知光阴易过,关起房门尽意温存,笑谑和欢吟之声隐约可闻,惹人遐思。
眼看着日上三竿,两人才穿戴整齐,从卧房出来。
秦素徽换了一件黑色的方领衬衫,下面是深蓝色的鲤尾裤,脚蹬单齿屐,薄施脂粉,樱唇一点,宛如一朵娇艳的玫瑰。
“快点吧,再不走天都要黑了。”
秦素徽看了看天色,不由微微苦笑,和明钦在一起似乎变得越来越没有原则了,大白天的竟然陪他胡闹,若让穆清绝知道了可不得笑死。
两人锁好屋门,到楼下找到仙车,秦素徽直接坐进车后打起盹来,明钦哑然失笑,两人的关系进境这么快有些出乎意料,巫毒教虽然可恶,这回的蚀心蛊倒帮了他的大忙。
话说回来,上次的生杀蛊同样让明钦和杜芳惜激了两仪气,功力大进。
俗世有一种论调,要对磨难有感恩之心,甚至感恩磨难的施加者。这种说法应该导源于老子,老子说,‘报怨以德’。
佛家讲慈悲,‘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上邪教也有‘爱敌如己’的观念。
孔子说,‘过犹不及’,‘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故而要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怨’就是所谓痛苦磨折,以何种方式应对的确是值得深思的问题。
古代不乏这样的例子,譬如李广去官,晚出打猎,遇灞陵醉尉,言语侮慢,不让他通行。后来李广复为将军,便将此人杀了。
韩安国落难也遭到狱吏的羞辱,韩安国说,‘死灰就不能复燃了吗?’狱吏说,‘复燃就尿灭它’。之后韩安国再度身居高位,吓得狱吏落荒而逃,韩安国召他回来数落一顿了事。
最有名的要算淮阴侯韩信,落魄之时遭到市井泼皮羞辱,从其胯下钻过。嗣后韩信扶汉灭项,位至楚王,回到故乡回报帮助过他的人,将市皮泼皮封为都尉。可谓是以德报怨的典型。
以德报怨动机也有数种,一是希望感化恶人,佛家的立地成佛,上邪教的爱敌如己都属于此类。一是为了树立名誉,甚或得到报偿。
秦穆公的马被吃了,楚庄王的侍姬被醉酒的武将调戏。秦穆公说吃马肉不喝酒,容易伤肝,不但没有责怪这些人,还给他们酒喝。楚庄王也认为喝醉之后难以控制自己的行为,出现这样的事可以原谅。后来秦穆公、楚庄王在战场上遇有危急,得到这些人的殊死报效。韩信的做法便算作这一种。
很多人行善而流于虚伪,无非是动机不纯,‘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
人的一生难免会遭遇磨难,磨难的确会给人带来成长,但也有很多磨难是过不去的坎,多少人被折磨致死,或自寻短见,这就连感恩磨难的机会也没有。磨难又有什么好感恩的呢?
给我们制造困扰的可能是无心之失,可能是有意作恶,这就需要分别看待,不能一概以德报怨,也不是说以德报怨就绝对不可行。
以德报怨确实是一种很高的修养,爱敌如友、心怀慈悲,秦穆公、楚庄王两事只能算无心之失或情有可原,两人皆雄才大略,有志于称霸中原,这么做除了树立名誉,本身也算宽宏大量、通情达理的人。
爱敌如友和慈悲度世则是一种宗教情怀,意在感化,所以也不必考较对方的善恶为人,理论上说,世间没有不可济渡的人,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