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长公主恕罪。/”看在父亲使眼色都快把两颗眼珠子给瞪出来,阿南决定不耍花样,为了师家上下的身家安全,她也耍不得花样,这世道,那是皇家人说了算,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还要带着全家一起死。
欠身,行大礼!
“哼,”飘云长公主冷冷一哼,这样的花言巧语休想迷惑她,“师轻雨,别说你只是重病,就算你只剩一口气,也得出来见本公主,”否则,治的可不仅仅是大不敬之罪。
“是,”阿南努力做到低眉顺眼,别在火上加油,她已经可怜的成了她和安阳侯分争暗斗的炮灰,不想再让自己的处境更惨些。
飘云长公主下了坐,一步一步走向阿南,仰首卑睨着阿南,眼中尽是不屑,“本公主早就听说过师家阿南的恶名,奉扬他太可恶,本公主才会一时意气让母后下旨赐婚,让你嫁进安阳侯府,现在,本公主后悔了。”
什么?
她后悔了?
那感情好啊,直接找太后再要个圣旨,取消婚事便是,何必多此一举的跑到相府来告戒她。
“公主意欲何为?”她听之从之便是。
“本公主要你毁婚,”婚是母后下旨赐的,一边是安阳侯府,一边相府,若是随意毁诺,把圣旨当成儿戏,只会让臣子无所适从,从而对皇家威仪产生质疑,这是绝不允许的。
太后不准废婚,安阳侯也不会屈尊退婚,唯一可以说服的只有师家,只要说服师轻雨退了这门婚事,奉扬还是无妻,她仍旧可以慢慢说服奉扬娶了她。
眼见着婚期就在眼前,真让奉扬娶了师轻雨,难道往后还让她委屈做奉扬的妾吗?
不,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毁婚?”阿南还当自己听错了,感情今儿个长公主就是故意来找事的,“公主,师家为臣,这门亲事是太后亲下的旨,若是毁了婚,毁的不但是这门婚事,还是抗旨的大罪,那是要杀头,要灭满门的,臣女就是借十个胆也不敢抗旨不尊。”
师家再傻,也不会抗这个旨,得罪公主顶多以后的日子难过些,若是抗了旨,那可就没有以后了。
两相衡量,傻子也知道取何轻何重。
“你——,”师轻雨敢逆她的意,飘云长公主非常气愤,“只要师家答应毁婚,本公主可以允诺求母后不降你们的罪。”
“公主亲自开了口,臣女不敢不信,”阿南诚惶诚恐的很,“可万一咱们毁婚在前,抗旨在后,没有得到开解怎么办?”灭门之罪已下,难道她还能跑到皇宫内院去把长公主揪出来要她兑现承诺吗?
别说那高高的宫墙她进不去,就是见到了公主,人家来个不承认,她又能奈何?
皇家威仪一而再,再而三的招到质疑,飘云长公主的怒意已达顶端,“放肆,尽管质疑本公主的诚信,师相,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一再的怀疑皇家决定。”飘云长公主开始质问师胜天。
师胜天张口欲言,一张老脸实在是挂不住,长公主实在是无理取闹,分明就是为难他们,还要他们好声好气的哄着捧着,也太过份了些。
“公主,臣教女无方,还请公主消气,此事师家是万万做不得主,若公主执意要师家取消这门亲事,还请公主继续说服太后,唯有太后再下旨,师家与安阳侯府才好取消婚约,否则,谁也不敢冒天威大不敬说出解除婚约的事,小女不才,嫁给安阳侯的确是有些高攀了,公主与安阳侯倒是郎才女貌,还请公主先行回宫说服太后改变主意要紧。”师胜天在朝为官多年,若没有两把刷子也混不上相爷之位,自有心思说服。
飘云长公主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师家女不给她面子也就罢了,师相也不给她面子,左右她今儿个是白跑这一趟,让自个儿赚了一肚子的火气。
甩袖,放下话,“你们给本公主好好瞧着,”转身,走了。
师家送贵客,直至人走茶凉才返回宅内,师胜天是大摇其头,“这回算是彻底得罪了长公主,往后咱们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他看向长女,“阿南,公主对你意见颇深,若是你如期嫁进安阳侯府,不仅要应对安阳侯的不满,还要面对长公主的怒意,你可得有些准备才行。”
父亲的教诲,阿南受得。
父亲还是英明的,瞧事情自有他的理。
她点头,“爹您放宽心,这事儿已成定局,余下的事,咱们且行用看,遇水土淹,遇兵将挡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