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该庆幸,他们夫妻这么些年,她是第一次对他用上针与毒,若是早前不是为了被人识破不必要的身份,当初他们那样不对盘,她早就不让他有一天好日子过。
现在也不是针对他才用上的,是为了防着其他有心之人。
他不过是刚好碰上罢了。
“这毒能起什么作用?”除了适才她扎准穴位半身发麻,他并无其他的不适,他倒不是惧她身上放毒,是怕她放得毒不够毒,起不了该起的作用。
“一旦中毒,一刻钟内软成一团,使不上半点力。”这是慢性毒,“来吧,”阿南给他倒上一杯水,杯中放了些东西,自是解毒的,“把它喝下去,身上的毒,自然就解了。”这毒的解法并不难,只要两味极普通的药材便能制出解药,她这房里也是常年都备了有需要的药材。
奉扬一口饮下,按了按腰际,暗中运了运气,身上总算是不麻了。
“这一招倒是有些作用,下回若真遇上坏人,下最狠最毒的毒,”直接毒死对方,对方便没有机会对她下手。
“没有下回,经此一次,自然不会再让旁人近身。”她又不傻,这种事,早就该防,她瞧了瞧窗外的天,泛着黑,月色朦胧,只在院中里点着烛火的光亮,“今晚你想留下来也可以,刚才的事不准再做,明天也不准强迫我离开回侯府去。”
“为何?”她就那么不想回安阳侯府嘛。
“侯爷,”她难得对他露出魅惑神情,握着他的大掌,将他拉到床前坐下,“过些日子,我亲自前往西北找步玉逍算帐,接下来必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回相府,现在住几日,不是很应该嘛。”
的确是应该,她就该把他也一块带来住,而不是只带着隐儿。
她有了儿子,是不是就忘了还有个丈夫。
奉扬心中腹诽。
不过,眼下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他必须让她知晓,“半年内,我不能再离京,皇上已经下了死令,”他无法陪她前往西北,也断然不让她一个人去。
“你不必离京,我会带着无凤楼的人一同前往,这一次,我会做足充份的准备,步玉逍也不能再对我做什么。”
“没有我陪在你身边,不准你踏离京城一步,”他不是不放心无凤楼的人,是不放心她不在他的眼皮底下,此番前往西北,一来一回起码得好几个月,他们夫妻何曾分开过这么久,他忍受不了,“你能带着隐儿一同去吗?”
“不,”阿南摇头,“这一回,我不带隐儿去,”她不想隐儿一路奔波,隐儿还小,他在安阳侯府很安全,有人会把他照顾得很好,她需要做的是,只身前往西北,了结与步玉逍之间的帐,“你放心,有隐儿留下来陪你,你不会孤单的。”
“再过半年,”他允诺,“半年后,我必陪你一同前往西北,这半年时间,你想对步家做什么,想对步玉逍做什么,都可以,不必你亲自前往。”她是安阳侯夫人,是无凤楼的楼主,不必事事亲力亲为,只要吩咐一声,底下自会有人办得妥妥贴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