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斯佳丽吃过早饭,回到自己房间,戴上软帽正要出门,突然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走上楼来。她心里稍稍感到了一丝宽慰,一头倒在了床上,这时瑞特走了进来。他刚理过发,修过脸,做过面部按摩,并不像喝醉的样子,但眼睛里却充满血丝,脸因酗酒过度而略显浮肿。他轻松地向她挥了挥手,说:野哦,哈罗。”
一个男人怎么可以一声招呼都不打就离开家,两天两夜不归,回来了竟只有一句“哦,哈罗”?在度过了如此不寻常的夜晚之后,他怎么竟然还这样若无其事?他不该这样一除非一除非一她脑海里突然闪出一个可怕的念头。除非这种不寻常的夜晚对他来说巳是司空见惯了。她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原本处心积虑,想好要向他撒娇、卖俏的,这会儿全忘得一干二净了。他甚至都没有上前一步,像往常那样漫不经心地吻她一下,而是远远地站在一边,手里夹着支青烟袅袅的雪茄,咧着嘴笑嘻嘻地看着她。
“你一你上哪儿去了?”
“你竟不知道!我还以为全城的人都知道了呢。也许你是个例外。这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做老婆的总是最后一个才知道。’”
“你什么意思?”
“我以为警察前天晚上光临贝尔那儿之后一”
“贝尔一就是那一那个女人!你一直和一”
“当然当然。我还能去哪儿?我想你总不至于会为我担心吧。”
“你离开我后就一哦!”
“好了,好了,斯佳丽!别再扮演受骗妻子的角色了。贝尔的事你是早就知道的。”
“你离开我后就去找她,在一在一”
“哦,那件事么,”他做了个满不在乎的手势,“我有时不免会忘了规矩。上次我是有失体统,请你多多原谅。你一定知道,我当时喝醉了,再说你当时又那么楚楚动人,我实在控制不住一要不要我把你的动人之处——列举出来?”
她突然想哭,想尽情地痛哭一场。他没变,一点都没变。她是个十足的傻瓜,一个无知、自负而愚蠢的大傻瓜,竟一心一意以为他爱她。那只不过是他酩酊大醉后开的又一个令人厌恶的玩笑。他借着酒劲,拿她发泄情欲,就跟对贝尔妓院的那些女人一个样。现在他回来了,对她肆意污辱、满口讥讽,简直不可理喻。她暗暗把眼泪咽进肚子,强打起精神。永远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思。要是让他知道了,他准会大大耻笑她一番的!不!他永远都不会知道的。她迅速向他投去了一瞥,他眼里闪烁着那种常见的难以捉摸、虎视眈眈的目光一热切、渴望,似乎正眼巴巴地盼着她开口,期望着她会说些一他到底在期望什么?期望她装疯卖傻、大吵大闹、授他以笑柄?她才不是那号人呢!她浓眉高挑,怒形于色。
“你和那臭女人的关系我当然早巳有所怀疑。”
“只是怀疑?为什么不直接问问我,以满足你的好奇呢?我会向你坦白的。自从你和阿希礼串通一气,要求我与你分房而居,我就和她同居了。”
“你竟敢厚着脸皮在妻子面前吹嘘一”
“得了,别装出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了。只要我把家里的账单付清,你才不在乎我干什么呢。你心里明白,近来我并不是个守身如玉的天使。你是我妻子一可自从有了美蓝,你哪点又像个做妻子的?我在你身上的投资太差劲了,斯佳丽。贝尔可强得多。”
“投资?你是说你给了她一?”
“我觉得,正确的说法应该是‘资助她开张营业’。贝尔是个精明的女人。我愿意她有所作为。只要有钱买幢房子,她就能发起来。你应该知道,女人只要有一小笔钱,什么样的奇迹都能创造出来。不信就看看你自己。”
“你拿我比——”
“这个嘛,你们都是精明能干的女生意人,同时也都很成功。不过,贝尔当然要略胜你一筹。
她心慈面软,性情温柔-”
“请你离开这个房间行吗?”
他悠然自得地朝门口走去,不无讥讽地扬起半边眉毛。他竟敢这样肆意污辱她,她气得七窍生烟,痛不欲生。他是存心变着法儿伤害她、羞辱她,这些天,她一直眼巴巴地盼他回来,可他倒好,喝得酩酊大醉,在妓院和警察纠缠不清,想到这儿,她真是伤心透了。
“你给我滚出去,以后永远都不许进来。我早有言在先,而你却充耳不闻,你根本就不配做绅士。从今后我可要把门锁上了。”
“用不着劳神。”
“我要锁。那天晚上,你的行为一喝得烂醉,让人恶心一”
“得了,亲爱的!断断不会恶心!”
“滚出去!”
“别急。我会走的,而且保证以后决不会再打搅你。这是最后一次了。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你觉得我名声太臭,难以忍受,我会跟你离婚的,只要把美蓝给我,我决无异议。”
“我可不愿意离婚,做败坏门风的事。”
“要是兰妮小姐死了,你就顾不得门风了,对不对?想到你到那时会迫不及待地和我离婚,我就头晕目眩。”
“你走不走?”
“我这就走。我回来就是要告诉你这事的。我准备去查尔斯顿、新奥尔良和一哦,嗯,作一次漫长的旅行,今天就要动身。”
“什么?”
“我准备带美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