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老杨温今年七十八,在村里颇有威信,穿着一条蓝布长衫,佝偻着身体,头发已经全白,双目中暗含沧桑,左手背在身后,一边说着,还一边跺拐棍,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村长杨吉盛今年刚过不惑之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颇有官家范儿,“杨氏,杨中全乃是你二伯哥,当年分家时因妻侯氏身染恶疾,只分得两亩半,而如今,他的大儿子和二儿子都已成年,按规矩是得加地的,我以令他分出一亩与你,你将那五亩地契给他,这是本村长和几位族老的决定,不得忤逆,否者逐出宗族。”
杨大娘面色渐渐转白,许是想到这些年来的遭遇,眼泪花子开始刷刷掉,一边抹泪,一边对杨中全道:“二哥,小全再不成器也是你亲弟弟,将五亩地换成一亩,这是将我们三房往死里逼啊!”
杨中全家的婆娘侯珠也跟了来,加上大嫂王百花,三个女人顿时吵作一团,从她们的话语中,杨初画已经将此刻的情形摸清。热门
“族老爷爷。”
从杨大娘身后传来个声音,众人露出诧异之色,杨初画推开娘和弟弟,终于出现在人前。
“你……你是如花?刚才是你说话?”,后者被那些炽热目光瞧得发愣,要不要这么夸张。
初画点头,“族老爷爷,如花有话要讲。”
“如花,你不是傻子吗?”侯珠大声问道,这傻子什么时候不流口水了,见人不笑了,还会说话了?假的吧?
你才是傻子,你全家都是傻子,初画面色不善,强压下怒火,等眼前事情解决,本姑娘再好好收拾你。
“族老爷爷,村正大人,如花痴病已愈,可分得?”
“嗯,如果真已痊愈,按规矩,分一亩。”村正摸着山羊胡,双目溜溜转,似在观察她是否不再痴傻。
“小胖子,来,说二娘好。”初画将弟弟拉至跟前,挑衅的看向侯氏。
村民不解,她不是傻病好了吗,怎么又开始犯傻,杨团儿是哑巴,怎么说话?
“饿狼(二娘)好。”
村民顿时呆若木鸡,这,这是哑巴,他会说话了,还会叫饿狼,额……饿狼?众人将眼珠子转向侯珠,嗯……贴切。
侯珠气得寒毛直立,硬是找不到话呛他,憋得几乎岔气,瞄向杨如花,心想,难道是那傻子故意的,不,不可能,一定是巧合,巧合。
“族老爷爷,村正大人,弟弟团儿哑病已愈,明年开春便满十五,不知可分得?”
村正点头,族老更是满意的捻起胡须,“按规矩,分一亩。”
“村正大人,如花昨日刚成亲,男方入赘,夫君双十年华,身健体壮,按规矩,应能分两亩吧!”
村民你望我,我望你,好像是有这么个事儿,不过听说那男人是个病鬼,连堂都拜不了。
族老重新坐下,微微思量道:“既入赘到我杨氏宗村,便是我杨族的人,自然分得。”
“族老,那男人是个病鬼,连地都下不了的。”杨中全大声说道,另有两个儿子跟着帮腔。
“爹说的都是真话,村里人大多知道。”
“族老和村正大人若是不相信,大可让三堂妹将他唤出来仔细瞧瞧。”
“瞧什么瞧,那病鬼都已经……”王百花接收到初画不善的目光,当即闭嘴,后者接着道:“夫君清早去集市买些大米,恐要晚些才能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