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她是人的话,是如何跨越这么远的距离,转眼间就飞到这瑚宁县地界,又到这荒芜的野冢来的呢?难道是比汽车还快的东西?
莫非车祸是红衣女人搞的鬼?她是人还是鬼?胡中剑不得不反复问自己,要是世界上没有鬼,为什么她的出现竟是这样神出鬼没,在同一个夜里,出现在两处距离六百公里的地方……可警察怎么能怕鬼呢?
胡中剑定了定神,然后紧张地掏出手枪,向郭峰做了个向前的手势,两人慢慢地向那红裙鬼影站立的地方包抄过去。但是,那仅仅是座坟冢,一米多长的蒿草将他们的好奇心隐藏到无边的黑暗中。
胡中剑努力寻找着白脸红裙的女人影子,可接连几个坟包都没有什么踪迹。由于再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两人决定回到出事现场,具体情况白天再说。回来的路上,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因为刚才的所见再明显不过,这里距离市区和农村居住区都很遥远,一个只穿单薄红裙子的女孩是不可能生活在附近的,况且这么深的夜,怎么可能是一个正常的女孩所为呢?
第二天早上,胡中剑和郭峰在瑚宁山区的护林场吃过了早饭,再次来到事故现场地带。没有打扰交警们清理勘验现场,而是继续沿着山谷向夜里见鬼的地方而去。就在那片坟冢前的一座沙丘,胡中剑站立在较高的地方向红衣女人曾经出没的位置眺望。突然,他的目光有点模糊,光怪陆离的晨曦下,眼前的那片坟冢不正点缀在一片金黄的野生向日葵田里吗?
这片奇异的风景十分秀丽,山重水复之间,大片野生的千瓣葵层林叠玉,微风下滔浪跃金,静谷中渲染着葵花的甜香。
多么熟悉的画面,这不就是手抄本《死亡性插图》中那半幅画背景的意境吗?这也许就是《死亡性插图》所表现的故事,他庆幸自己没有与神秘图画的解读擦肩而过。望着向日葵在阳光下泛着扑朔迷离的光芒,胡中剑的脸上露出少有的笑容。他拿起相机,将眼前这片美丽的向日葵掩映中的坟冢拍摄下来。
“你读过《死亡性插图》吗?”
胡中剑走下山坡的沙丘问郭峰。
“读过,不是你让我读的吗?还挺神秘的,可我倒觉得那只是一本黄色且作者大概是写得不爽,或是遇到了什么事,从第五章开始就中断了。”
“你觉得那半张插图画的是什么?”
“很难想象,队长,我不懂美术,可没那么高深的审美观。”
胡中剑笑着摇摇头。
“其实我也不懂,不过在龚雪寄最后停尸的地方,我找到了几枚有意思的葵花子,是临死前她攥在手心里的,我一直在思考这个神秘现象的寓意。她跌下楼的地方有葵花,你再看眼前,书中的神秘意境和那本手抄本产生的特殊灵感,正在这里找到了一点答案。这前面的景色是一幅很有意思的画,从沙丘上看,就是那半张插图表现的意境,画面中的女子就是昨夜我们见到的人。”
“那个红衣鬼?队长,您的想象力可真丰富!”
“我只是有一种直觉,你还记得那本图的描绘吗?”
胡中剑摘下一朵葵花,放到鼻子上闻了闻,一边问郭峰。
“记得,其中一段写道:半个幽雅的穿红裙的少女,披散着美丽的长发,她的身后是一片烂漫的山花,还有几个莫名其妙的东西。”
郭峰对要情节记忆犹新,可他仍有疑问。
“可是,书里并没有写那片灿烂的山花是向日葵啊?”
“你闻闻这个,是不是很香?”
胡中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将那朵葵花盘递给了郭峰。小郭接过来,闻了一下,点点头。
“我的嗅觉倒不十分敏感,不过的确有很浓郁的野花香。”
胡中剑望着那朵葵花,严肃地说道:
“我认为,707寝室就是《死亡性插图》描述案件的真实发生地,从她们寝室第一次发现红裙子女鬼到生日聚会起火,到后来我又在龚雪寄死后遇到画室的鬼火,都有一脉相承的故事背景。在画室燃烧前,我曾经看到过神秘红衣女人的影子,又闻到布幔上有一股特殊的香味,我现在回忆起来了,就是这种向日葵花掺杂了香水后遗留的味道,说明神秘的红衣女人既是《死亡性插图》神秘人物,也是现实中制造了几起鬼火案,乃至昨天灵车翻车案的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