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太后和南宫岚同时露出了意外的表情,紧接着吴太后认真看了皇后一眼,像是松了一口气,南宫岚却半晌没能开口。
皇后养大了她,她能顶撞毫无血缘关系的太后,却不能顶撞皇后。
天歌想到那日阿白送来的消息,对于皇后会说出这番话来就不觉得意外了,只是面色稍冷。
王皇后等了会儿,见没人应声,看着天歌催道:“清宁县主以为如何,你和护国公府又没有深仇大恨,何必搞得这么僵呢,你说是不是?”
天歌心中暗恼,没有深仇大恨,夺父欺母之仇算不算?
看来太子和皇后是铁了心要和护国公府站到同一战线上了,天歌缓缓勾起一抹笑,直视年过四旬却风韵犹存的皇后,问:“皇后娘娘知道清宁与护国公府的恩怨,知道整件事的原委?”
南宫岚微笑,无论皇后说知道或者说不知道,都会落入天歌的陷阱。
如果知道,那说明皇后就是要帮着护国公府说话,甚至帮护国公府脱罪,身为一国皇后她的这种做法明显是错的;如果说她不知道,那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天歌完全可以用这些事情反问!
果然,天歌的话令皇后明显一愣,如果皇后了解天歌的为人,知道她的性格多么强硬倔强,绝不会这么跟她说话。
“这……本宫听说了个大概,不过是你们小孩子间的打打闹闹,何必闹得这么大?”王皇后斟酌着道。
天歌歪头想了想,迷茫地看着王皇后:“皇后娘娘是不是弄错了,清宁并没有要护国公府怎么样啊?我一没有向他们寻仇,二没有上金殿告御状,三也不曾向人诉过苦,何来的闹大一说呢?”
王皇后霎时哑然,是啊,天歌从头到尾都没有发过声,被她这么一说自己怎么像是在无理取闹呢?
天歌见此,还十分善意地提醒王皇后:“皇后娘娘若是想帮护国公府,完全可以把当初那些向皇上告御状的世家贵族们召进宫,劝他们与护国公府和解。当然,清宁听说护国公府之所以获罪,还是因为涉嫌谋害储君,既然皇后娘娘都能宽容大量原谅谋害太子的嫌犯,那么那些世家贵族肯定会被娘娘的善心感动,想必不用娘娘多言,就会主动原谅了护国公府,护国公府一定会十分感激皇后娘娘。”
天歌话刚落下,王皇后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高声道:“你胡说什么,本宫哪里要帮护国公府了,本宫只是本着和气生财的原则看看此事可有调解的余地!”
天歌却丝毫不在意王皇后的狡辩,从善如流道:“皇后娘娘大善,既然娘娘和太子都不想追究护国公府了,那么护国公府的罪责就小了大半,皇后娘娘大可带着太子去皇上面前陈情,想必皇上也会感念皇后的善心。”
“大胆!”王皇后险些气昏过去:“本宫做事难道还要你一个小小的县主教?”
她就是不想让皇上知道她插手护国公府的事情,才在听说天歌来了慈安宫后借着探讨万寿节一事对她施压,谁知这丫头像个傻子一般,什么事都给她挑明了,完全不给她藏着掖着的机会。
王皇后甚至有些后悔,南宫岚向来与庆隆帝感情亲厚,天歌又是个脑子不灵光的,万一她们把自己的话给抖出去,必然会惹来皇上的猜忌。
一瞬间吓得满头大汗,她连忙道:“此事清宁县主休得再提,既然皇上已交由大理寺查办,本宫就不多过问了,今日本宫这话只当没说过。”
南宫岚第一次看到有人居然能够三言两语把向来沉稳的皇后吓成这样,不由向天歌投去了钦佩的目光。
天歌也惶恐道:“此事本来就与清宁无关,尽管据那死去的丫头交代,护国公夫人和洛琳真正想要谋害的是我,可是清宁无权无势,有委屈也无处说,皇上要查出真相,主要还是想还太子殿下一个公道,皇后娘娘安心就是。”
吴太后目瞪口呆地看着皇后和天歌,完全没料到事情变化如此快,她还以为在皇后说出第一句话后,天歌这个野丫头就会吓得连忙跪在地上答应下来,怎么弄到最后反而把皇后吓到了?
皇后听到天歌的话不敢再多留,以后宫事多为由匆匆告退离去了。
南宫岚使劲抿住嘴角才绷住了没笑出来,尽管不应该,她还是觉得太好笑了,她还是头次看到王皇后如此狼狈的样子。
吴太后气得脸色铁青,即便她现在想用权势压制天歌,可刚刚这野丫头都说了,护国公府的事和她没关系,自己还能怎么样,硬要让她扯上关系去向皇上求情?
她一时庆幸自己没有贸然向天歌开口,一时又暗恨天歌的不上道,最后发现自己已经无话可说,只得摆摆手:“本来想着皇上封了你做清宁县主,也是宗室之女了,哀家找你来说说话,彼此熟悉熟悉,也好为你的终身大事做主。你刚刚和皇后说的那番话,哀家听在耳里,对你的脾性已有几分了解,你且回去吧,你的事哀家会留心的。”
天歌对上吴太后那双严肃刻薄的眸子,心知她这是想用婚事拿捏她,不由一笑,即便没有南宫焰,她的婚事也轮不到这位太后做主,何况她现在背靠大树好乘凉,哪里会怕这位太后?
吴太后以为自己的话定然会惹来天歌的畏惧,至少表面上也该讨好着她,毕竟哪个女人不想有一个好的归宿?
天歌曾说过不再言嫁一事,只有庆隆帝和南宫焰知道,所以,当看见天歌泰然自若地站起身向她告退,丝毫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