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瓦鲁身影是如何出现在夜幕之中的,恐怕谁也不知道。就像是很自然而然的一样,那灰黑色的如同死去了的生物堆砌起来的城墙就从星光之下浮现。盘卧在那里,如同一只沉睡中的巨兽,那庞大的黑褐色的城门就像是那怪物的巨口,静静的等待着猎物们的降临。
那种昏暗而死寂的氛围随着驽马越发缓慢的步伐也显得更加的沉重了起来。
随着步伐的接近,他们可以清晰的看着那厚重的城墙上都有着怎样可怕的伤痕。被墙上面刻满的是无比恐怖的空洞。圆柱形的空洞里黑乎乎的,仿佛释放着某种莫名的寒气一样。从四周扩散开来的蛛网状裂纹中逐渐的渗透,逐渐的扩散。变成一团灰蒙蒙的烟雾笼罩在那些刚刚从安心温暖的城镇中走出来的少年男女的心头中。
“黑石啊,纯粹的黑石构成的城墙……就这么样塌了一节。这力量是要有多可怕?”
对于建筑材料已经有所见识的克雷尔一脸微妙的摇了摇头。
看着远方迷雾中隐隐约约展现出来的一大块崩塌的缺口,看着那残损的边缘。那就像是从天而降一柄无形的巨斧,活生生的把城墙的一边斩开了一样。那毁灭一切的可怕气势甚至在过去了不知道多少时间的今人也是有所感触的发出了赞叹的声音。
黑石可以说是建筑材料中割的。每打磨一块一立方米的黑石,所做出来的损耗甚至足够打磨上百块花岗岩。所以这种漆黑色丑丑的石头又被誉为普通材料中的宝石。
但是这种高强度的切割难度带来的同样是难以想象的防御强度。一名第一序列最顶尖的蛮子全力一斧头劈上去才能在这种可怕而坚固的材料上面留下一道白色的痕迹。只有第二序列的非自然立场才能对这些黑色的大家伙造成伤害,但是效果依然不是很理想。
但是现在来看,这简直就像是奇迹一样。一座黑石的构成的城墙被人用不知道什么样的攻击敲的千疮百孔,城墙残破的就像是蜂窝煤一样。甚至有一段城墙直接被人砸开,只剩下残骸在里面见证着当年毁天灭地的那一幕。就像是一名死去的战士瞪着空洞的眼珠看着那残破的战场一样,他们的时空已经凝固在了死亡的那一瞬间,再也无法回来了。
“巴瓦鲁这座城市当年是属于魔法结社‘螺旋’的。他们把自己的城池固定在星空之上,用黑石构筑的城墙保护着自己不受武力的侵犯。用魔法的雕像保持着自己的力量。”
高根看着远方的城门,不咸不淡的对着身后已经全爬上来的众人解释道。
没有什么欢呼,也没有正常城镇应该有的巡逻。城头上是一片漆黑的颜色,顺着星光来看可以隐约的看到有一些类似火炬台一样的凸起在城墙上面矗立着。随着马车的前进,那凸起的黑色也被城墙那更大的阴影所遮蔽,剩下的只是一片渗入骨髓的冰冷质感。
马车不会随着人想法而停止的,那两匹驽马尽忠职守的向前踏步前行。
“当时的‘螺旋’有着世界上最顶尖的防御设施,有着无穷无尽的魔法力量为他们的防御做填充。他们是如此的自信以至于固步自封,自命为天空之人把自己的城市流放到星空之中。认为自己高于人类,不应与凡人同处在一个世界里。每隔一年的时间才会重新出现。”
看着那越发接近的城门口,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摒住了呼吸,观察这百年的奇迹。
城池的城门是当年极为标准的前突城门。黑色的石块构成了一个具有强烈冲击力的尖锐的三角形城门。仿佛是为了美观一样,在那城门附近放置的是一行行黑褐色的石块人体雕塑。但是很怪异的,这些雕塑都有一个共同的地方。他们都没有自己的头颅。
那两边没有了头颅的塑像就像是两具尸体一样。作为这个城市的迎宾来欢迎着这仿佛百年来唯一的客人。驽马踏破着迷雾缓缓前进着,没有管那些没有用处的东西。这些年老的家伙们在此刻展现出了一种难能可贵的勇气。他们没有关注那些残破的建筑,而是很本分的迈着碎步,小心翼翼的不让马车散架。顺着头顶那人的心意,逐渐的像那个残破的城门走去。
“他们遵守着当年的大贤者的教诲,钻研着法术与力量。就像是从贤者的描述中找到了那虚一样。自比神明,每隔一年就像是恩赐一样打开城门。但是这些人明明没有神明的实力还学习神明的做法,他们无异于自寻死路。”
压迫性的城门口越来越近了,近到那城门上的任何一处纹路都纤毫毕现。整个城门就像是艺术品一样,到处都是雕刻精美的纹路,用各种方法装点着那粗壮恐怖的黑石。那精致的符文用极为珍贵的,甚至在中途已经濒临失传了的立体雕塑手法雕刻在了城门上,变成一层层一叠叠的符文螺旋。可想而知在全盛姿态,这种城门在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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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作用下将是何等美丽。
但是就像是完美的油画被人毫不留情的裁剪了一刀一样,那漆黑色的精美城门被人拦腰截成了两半。就如同空间错位一样变成了两个部分。整个城楼变得无比的怪异,就像是置身于熔炉中看着扭曲的空气一样。就连地面也是凹凸不平的呈现出了切割的姿态。
那曾经可能晶光闪闪的城门早已被撕碎成了一块块破碎的烂铁,如同死了一样躺在城门下的石板上。残破而扭曲的身躯上面覆盖着一层淡黑色的,极为不吉利的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