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苛求他,我从来没要求他多挣钱、发大财,是他自己想要的太多,才让我们之间的沟壑越来越大,越来越深。”郭小芬痛苦地说,“男人总说他们所作所为的一切是为了女人,可是他们从来也没有问过女人到底想要什么……”
一个查房的护士走了过来,蕾蓉拉着郭小芬走出病区,来到宽敞的楼层阳台上,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呼吸着依旧浮尘的空气,两个人都感到难以言说的苦涩。
“你还爱他吗?”蕾蓉低声问。
郭小芬沉默了片刻,慢慢地说:“要说一点感情都没有,是不可能的,但是要说爱,我找不回从前的感觉……他跟我说,让我结婚后跟他一起回他家,一个地级市,我一听心里就发慌,那么我这些年的打拼就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了?也许是我太敏感了,太在乎自己了,这些年我们《法制时报》来来去去了多少家在外地的记者、编辑啊,他们栉风沐雨地采写稿子,点灯熬油地编辑版面,可依旧买不起车,买不起房,谈了恋爱的也难免分手,最后只能黯然地离开这座城市……一个人活着,最可怕的是什么?是站在这里,就能看到十年后的自己:依然没有稳定的工作,依然没有自己的房子,依然没有任何保障,辛辛苦苦地挣钱只够勉强糊口,所有的理想和爱情都在日复一日的忙碌中荡然无存……”
听着郭小芬的喃喃自语,蕾蓉不由得辛酸起来,她想起高大伦来,那个对法医事业一片痴情的汉子,兢兢业业,一丝不苟,可是他挣的那点工资,也就将将够租房子和吃饭,由于他没有编制,评奖和提干根本没有他的份儿,这么下去,再过十年,甚至二十年,他还不是要回到小县城去做一个默默无闻的法医……
想到这里,蕾蓉一声长叹。
“姐姐,你是个法医,你听说过用简单的口诀就判断一个人的死亡吗?”郭小芬突然问道。
蕾蓉不禁哆嗦了一下。
郭小芬说:“微博上都传开了,说有人在钱承倒下的前一刻,听到两个人用口诀特别准确地预测了他的死亡,你当时在现场,不知道这件事吗?”
蕾蓉僵硬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