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真凶没有擦掉自己的指纹,也就是说他的指纹根本不在法医指纹数据库中,换言之,他此前根本就没有因为犯罪被警方拘捕留样,既然他连指纹都没留过,那么他的dna肯定更加不会在法医dna数据库中留样了,所以,真凶捡走的绝对不会是自己的头发。”
“该否定的都否定掉了,剩下的就是肯定。”呼延云铿锵有力地说,“凶手捡走的既不是黄静风的毛发,也不是他自己的毛发,而是一个第三者的,这个第三者的毛发大多根部带着毛囊,保存有大量dna信息,也就是说,不是自然脱落的而是拔掉的,真凶出于不得已的原因,衣服上带着这些头发到了犯罪现场,杀人过程中,他突然意识到这些头发可能会掉在地上,哪怕只掉了一根,只要警方一检测,马上就会发现自己的真实面貌——”
“这回我可是真的听糊涂了。”刘思缈说,“既然不是真凶的头发,他怎么会随身携带?我们又怎么可能一检测就知道他的真实面貌?”
呼延云把头一转,问蕾蓉:“姐姐,我国的法医dna数据库的库存有多大?”
“极少,美国和英国的库存量也都没超过200万,更别提咱们国家了。”
“搜索比对费劲么?”
“需要比较繁琐的手续。”
“那么,凶手拿走的头发,dna信息可能根本就不在法医dna数据库里……也就是说,我们只要检测出dna信息,甚至不需要到法医dna数据库中寻找,就一定能够马上找到吻合的对象。”
“这怎么可能?”蕾蓉瞪大了眼睛,摇了摇头,“没有入库的dna信息,提取到了也无法比对,前面我已经说过了啊。”
“这当然可能。”呼延云慢慢地说,“世界上只有一个人的dna信息具备这样的‘条件’——难道你忘了?在那天晚上,你下令,让某位同事把一个人的头发剃光,而这位同事由于没有电推子,就弄了把解剖刀一边刮一边薅的,搞得自己衣服上到处都是头发——”
蕾蓉怔了一怔,如梦初醒般的喊了出来:“天啊!原来你说的是——”
“我说的是张文质的头发,他的头发dna检测结果一定会第一时间送到你手里,假如,在黄静风受害现场提取到的头发dna信息,随后也交到你手中,你一看居然一模一样,这个时候,那位负责给张文质尸体剃头的同事该作何解释呢?”呼延云转身,望着退缩到墙角的段石碑:“是不是啊,段石碑——高大伦先生?”
高大伦恶狠狠地瞪着呼延云,皮包骨头的黄色脸孔异常狰狞,满眼凶光,有如两把要剖开他肚肠,再搅上几搅的尖刀,然而呼延云毫无畏惧的逼视着他。
哈哈哈哈哈!
突然,高大伦纵声狂笑起来,笑声从尖嘴唇中喷出,在并不宽敞的洗衣间的四壁磕撞着,犹如一群发了疯的困兽。待笑声停止时,他把呼延云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番,点着头说:“早就听说过你的鼎鼎大名,没想到你的推理能力真的这么厉害!可惜,可惜,我本来为了以防万一带走的头发,竟然成了证明自己身份的铁证——我只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
“说。”呼延云道。
“你怎么会猜到我要来洗衣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