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在人魔战场的飞扬兄……
很有些凄惨。
凄惨的具体细节,众人一时间无法一一道出。
总得看来,此刻的陆家少主,就像是被榨干了一般……
但他那双血眸,如常。
所以种魔帅骇然。
所以公子尚一僵。
让他们如茨原因有很多……
譬如最基本的,就是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位少主,是如何做到悄无声息出现在他们的气场之中的。
光这一点,就足以令他们头皮发麻。
好在出现之后……
他们的气场就能感应,甚至锁定这位少主……
但这样,根本不足以让他们摆脱骇然——
因为少主那双血眸,似乎正散发着一种无法抗拒的魔力。
这魔力没什么作用,只是让他们骇然而已。
“什么情况啊,咳,咳……”
邪似乎有些搞不懂现在的局面,轻喃一语。
开口的同时,他也忍不住咳嗽起来,嘴角隐现血渍。
公子尚刚想下意识开口回答……
却不出话来。
这让他悚然一惊,随后恍然大悟——
这个时候的邪,不想任何人话。
而这个时候的邪,似乎也拥有着不想任何人话的无形威压。
在这种无形威压之下……
种魔王连冷笑都做不出来。
“你这诛仙……荡魔剑眸好不容易有了恢复的机会,可别浪费了。”
只是轻轻拍了拍独龙的肩膀……
比磐石还坚硬的汉子,便泪如泉涌。
没人见过哭得全身哆嗦的独龙。
“好了,好了,别哭了,像个男人,别被树笑话了。”
邪笑着安慰。
可没人觉得裂嘴的邪,是在笑,旁人能够感受到的唯一,便是冷,从笑中迸出的,深入骨髓的冷。
“帮,帮树报,报仇……”
哽咽着,身为主将的独龙出了最想的话。
邪又笑了,伸手抱了抱独龙,轻轻道:“回去,好好渡劫。”
直到独龙归阵,四下打量的邪,才看向身旁的公子桑
似乎是才发现身旁有人,邪朝公子尚点零头,道了声好啊,最后看向对面的种魔帅。
“抓紧时间啊。”
饶是近在咫尺……
公子尚也没有听到邪对种魔帅的话。
此刻他心跳有轻微的加快,脸部微微发热,全身各处都有不同程度的别扭。
而他脑海里,全是邪的好啊二字,以及这两个字时的神态和视线。
一切都很正常……
所以这就很不正常。
身为九帝拜坛梯的主人……
他当然知道陆密被邪救了出来。
身为九寰宇第一骄……
他当然有足够的智慧认为飞扬兄会对自己产生怀疑。
身为飞扬兄最为忠诚和亲密的森…
他当然体会得到邪对自己的无视。
而身为伪装界和操控人心界的第一高手……
他当然能够感受到邪对自己的无视,是极为纯粹的,连一点儿愤怒都不夹杂的。
所以这两个简简单单的,只是打招呼的字……
却宛如千刀万剑,齐齐砍向他的心,让他手忙脚乱,也让他无法招架。
所以他只能看着被榨干了一般的邪,散步一般走向种魔帅……
公子尚这样的行为,是完全和他之前树立的,哪怕未婚妻被陆飞扬jian杀都愿意相信陆飞扬是无辜的超级好饶形象不符的。
但这个时候……
也是所有生灵失去理智的时候。
所以没人在意公子尚的失常。
“那,那是少,少主?”
“是,是少主!我曾在先鸿山有幸见过一面!”
“啊哈,少主来了!我就知道少主不会让我失望的,哈哈!”
“诶?少主这境界……不可能吧?”
“少主不是数千年前在南门就成就了半步齐么?”
“少主还进了古梯……数千年,修为一点儿都没变化?这,这不可能吧……”
“半步齐……纯比修为的话,还,还不如那个独眼剑修……”
“这,这样的修为……面对种魔帅?谁,谁能告诉我这,这算越几境而战?”
“嘿,人家陆飞扬可是杀过大帝的,还怕个准帝?”
“就是,若不是有把握,他会出现?”
“怕又带着什么底牌,才特意赶来的吧,没意思……”
“但,但你们又没觉得,哪怕少主只是半步齐,可,可给我的感觉……”
“这感觉,好可怕……”
……
能意识到邪身上气息的可怕的……
都是高手。
而能意识到邪身上气息有多可怕的……
在各大势力中,至少也是长老以上。
只有他们,能够在看似平常,甚至还能笑出来的邪身上,感受到彻骨的寒,彻骨的冷,彻骨的杀机,彻骨的愤怒,彻骨的冷血……
同样能感受到这一点的,是距离邪越来越近的种魔王。
他并没有前校
而是邪正在接近他。
越是接近……
他就越是想后退。
对此,他试图嗤之以鼻,更试图从邪被榨干了这一点出发,来服自己嗤之以鼻。
可理智和本能,这两个对生命来的双重保险,都在焦急提醒他,不想死,就赶紧跑。
“啊啊啊啊啊!”
最终……
他没有跑。
而是用一种歇斯底里的方式,通过嘶吼赶跑了理智和本能的警告。
这让他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