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天启无奈的望着魏忠贤。天知道,他都快被这个人烦死了。
“大伴,你到底想干什么?孙承宗是朕的老师,镇守辽东功劳赫赫,他要回来朕很高兴,你为什么反应如此之大?”
魏忠贤哭得眼泪鼻涕一把:“老奴听说,孙大人身带五万重兵回京,试问他想干什么?这就是谋反大罪啊陛下,五万精兵入城,他若是想做什么,那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老奴一身死不足惜,可是皇上您不能涉险啊——”
出乎他意料的是,天启淡淡一笑:“大伴,就算老师带兵进京,他也不会拿朕开刀的。”
魏忠贤瞬间就呆住了——天启一笑一语,皆是意在双关。
皇上看出来了,看出来了——
这个念头在他的心头晃了几晃,魏忠贤心凉如雪。
他没有别的招了,在往孙承宗身上泼脏水已经没有用了,他现在就要赌一把,看在皇上的心里,到底是孙承宗重要,还是自已重要!
于是他一句不说了,哭就一个字。
天启受不了了,叹了口气:“高小手,去请睿王来,他也是老师的徒弟,朕想听听他的意见。”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魏忠贤戛得一下没声了——开玩笑,叫睿王那个家伙来,自已还有活路么?
“陛下,老奴冤啊——”
若说以前干打雷不下雨,这次可是货真价实涕泪俱下,他是为自已的命运而哭,好日子刚开始,这下自已真的没活路了。
朱平安很快就来到乾清宫,一进门看到哭得稀里哗啦的魏忠贤,他心里什么都明白了。
天启十分头痛:“平安,听说孙承宗带兵进京,此事是真是假?”
天启也算问对了人,军机外不理内政,只管天下军马大事,孙承宗回京,军机处是第一个得到消息的地方。
朱平安看了一眼已经哭没了声魏忠贤,发现对方眼底不加掩饰的凶意,不屑的一笑:“皇兄,是真的。”
啊——啊——啊——
所有人全惊了,天启惊是因为他根本没相信魏忠贤的话,他相信孙承宗,他的老师不可带重兵入城来,可是朱平安直砂其事,这让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带兵入城,想干什么呢?
魏忠贤同样惊得魂不附体,只有他最清楚,孙承宗根本没有带兵回来,所谓的带兵就是自已为了阻止他入城立下的借口,可是睿王居然帮着自已说,这是什么意思?
天塌了,地陷了,神经错乱了?
魏忠贤已经无法形容自已的此时的想法了。
天启审视的目光望着朱平安,他并没有完全相信他的话,良久没吭声。
“那你说,朕是见还是不见呢?”
球再次踢到朱平安这里,魏忠贤的心都快蹦了嗓子眼了。
很多时候,天启真的很在意这个兄弟,刚进宫的时候,还是一个浑身土得掉渣的乡下小子,可是一转眼,这个乡下小子干了一件接一件漂亮的事,他有时想,若是换成自已,是不是也能象他这样能干?
答案是否定的,他最擅长的是干木匠活,在这个领域谁都比不了。
每次想到这里,天启都觉得挫败无比。
可就是这么奇怪,父皇偏偏选定自已当皇帝,并没有选他,还给他留下了三道遗诏。
朱平安极会察言观色,与天启目光轻轻一接触,立刻就知道皇帝这毫无来由的冷漠是因为什么,心里虽在冷笑,脸上却露出一副不似作伪的震惊与不解:“皇兄,老师回来想见的是你不是我,见或是不见,皇兄自个拿主意。”
天启同样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忽然生出一股莫名的冲动,他想去打开那第二道遗诏,一看究竟了。
“让他回去吧。”
天启站起身来,斜了跪在地上的一脸惊喜魏忠贤:“你,好自为之!”
这一句话份量很重,压得魏忠贤差点没喘过气来,最终,皇上还是选择了他!
当然,这里边少不了睿王的功劳,他爬起来后,擦掉鼻涕和眼泪,又成了那个权势滔天的魏忠贤了。
“殿下,今天的事真是出乎老奴意料啊,能不能给个解释?”
他是真的不懂,朱平安为什么要这么做。
朱平安理都不没理他,扬长而去,“我要怎么做,你管得着么?”
魏忠贤气得直瞪眼,却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第二天圣旨降下,维待短暂平静的朝堂上终于乱了!
原来的种种假装在这一瞬间全都没必要再装下去了,有一个算一个,只要是东林党人全都愤怒了。
不让孙承宗回来,那么他们一切的计划就是猫咬尿泡一场空。
与众多气急败坏的东林党人不一样,时任左副御吏杨涟终于沉不住气了。
这几年来,他一直在看,与其他东林党中光茫夺目的人物相比,他显得很微不足道。
他看到当年移宫案时,那个挡在自已身前的老太监已经掌握了大权,成为一个无比强大的敌人,挡在他的面前。
他觉得,是自已出手的时候了。
魏忠贤得意的要死,圣旨刚下,他已经命人快马加鞭将圣旨送往辽东。
同时,他又准备了厚礼,敲锣打鼓送给睿王。
从军机处回来,朱平安看到了就是一厅的金银珠宝与稀罕玩器,果然出手大言,光这些玩意,粗略估计只怕不下十万两之数。
真是土豪——
南宫英雄看得眼花缭乱,一件件拿起来看,嘴笑得都合不拢了。
就这个时候,文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