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城南湖畔碧波荡漾,垂柳依依,倒映在清澈的湖面之上,柔丝千媚,挡去晌午时分燥热的气息。
容承烨来到约定好的水亭之时,一袭华服依旧的容承远,已然是坐在水亭之中,悠然自得的看着风景,品着好茶。
“来了?坐吧。明前的龙井,尝尝。”
比起容承烨那丝毫不加掩饰地黑沉冰冷下来的模样,容承远的脸上,仍旧是一贯的温润浅笑,似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让他的神色改变分毫。
“容承远,你究竟居心为何?”
站在水亭之中并没有坐下的意思,容承烨向来不喜欢拖泥带水,所以便径直的问出了最为关键的问题。
“我没有听懂你的意思。”
嗓音不温不火,见到容承烨没有坐下喝茶的意思,容承远也没有丝毫的生气和不满,而是自己倒了杯茶,慢慢的品味着。
“没有听懂?那我就说得更加明白一点。”看着容承远的眸色又冷了几分,容承烨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你这样想方设法的接近她,究竟有何居心?你可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她是我的皇子妃。”
“我们只是朋友而已,她路见不平,帮助了我,我见她有困,尽力相帮,如此而已,能有什么别的居心和目的?”
抬眸看着容承烨那冷峻着的面色,容承远说得不紧不慢,那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却无端的,令容承烨向来沉静如水的心里,猛地升起几分暴躁的感觉。
“朋友?我竟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别人隐瞒身份和真实姓名,也能称得上是朋友了。”
唇边泛起一抹冷笑,容承烨讥讽的话语毫不留情。
“向来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二皇子容承远,忽然对自己弟弟的皇子妃隐瞒身份隐瞒姓名的步步走近,就算是三岁小儿,也不会觉得,二皇子你目的单纯,毫无居心吧?”
“她不是也隐瞒了真实身份和姓名?姓名这种东西,代号而已,不管是容承远,还是容远,都是我这个人而已,很重要么?”
抬手喝茶,容承远缓缓出声。
“既然不重要,你又为何不自报家门?更何况,你还明知道,她是我的皇子妃?”
眸色更冷,容承烨第一次遇到会胡搅蛮缠的容承远,本就充满警惕的心里,更加是警铃大作。
“总之,容承远,不管你有什么牵强的理由,也不管你有什么居心和目的,我今日就在这里警告你,从今往后,离她远点儿,买下店铺的银子,我随后会差人送到二皇子府上去,你最好再也不要同她有任何联系,更加不要在她面前出现。”
一字一顿,容承烨的话语中充满冰冷森然的警告之意。
“凭什么?”嗓音温和依旧,容承远的眉目之间,却染上了几分据不妥协退让的冷然。
“她虽是嫁入了三皇子府,但并不代表,她就是你的私人财产,更不是你的奴隶,她想同谁做朋友,同谁来往,难不成,还要经过你的同意?
容承烨,你管的,未免有点儿太多了。”
“容承远,你既然知道她已经嫁入了我的三皇子府,就该知道,她是我容承烨的妻子,身为人家夫君,赶走对自己妻子图谋不轨的男人,我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向前逼近几步,容承烨眸色里的冷色愈发浓重,心底里涌上来的烦躁与怒意,也越发的有些压制不住。
“妻子?”哂笑出声,向来温文尔雅的容承远,似是听到了什么极为好笑的事情一般,竟然难得的露出了不一样的、略略带着几分嘲讽的表情。
“容承烨,你可不要告诉我,才没有过了多久的时间,你就已经把当初那副恨不得让她死在前往三皇子府路上的样子,全都忘了个干干净净。
你若是真的不记得,我正好闲着,可以帮你回忆回忆。”
没有丝毫的让步之意,容承远也从软榻之上站起身来,温润的嗓音里带了几分冷清,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容承烨现在最想遗忘的过往。
“容承远,我劝你最好注意一下你自己的身份。”面色骤然黑沉,容承烨方才好容易才克制住的怒意,瞬间又奔涌而来,“不管你心里想什么,她都已经是我容承烨的妻子了,你无论再做什么,都是痴心妄想!”
“妻子?”哂笑之意更甚,许是因为那日里见到的江婉夏的笑容太过澄澈而勾动了心弦,向来温和的容承远今日难得的有了些脾气。
“你别以为我猜不到,你们现在之所以能够和平相处,定然是达成了某种协议,甚至于,她还会在暗中帮你做事,帮你扳倒容承景。”
聪明得吓人,容承远一语中的,没有任何情绪的,便将事情看了个清晰透彻。
“你放心,不管是你想要扳倒容承景,还是容承景想要扳倒你,我全都没有兴趣,不会管,更不会参与偏帮。
只不过,容承烨,你不觉得你太自私了吗?你一直自诩你与容承景的自私自利全然不同,可是,你如今的举动,跟当初容承景想办法,将她送到你的身边来,有什么区别?
你觉得,她那样单纯澄澈,甚至有些羞涩却又故作大胆的姑娘,适合卷入到你和容承景的这场手足相残之中么?
容承烨,你又怎么忍心将她卷入其中?”
温润平和的话语之中渐渐染上了几丝激动之意,容承远声声追问,步步紧逼,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第一眼看到江婉夏开始,他便从心底里觉得,她那样澄澈明净的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