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眼里只有银子?我还会跳舞呢,而且,跳得不错,还……”
不满的反驳出声,江婉夏毕竟是没有上次醉的那么彻底,恍惚之中,还记得自己现在身处何方,便硬生生地将那句“还得过奖呢”,咽回了肚子里。
“还什么?”
随手拨弄着琴弦调音,容承烨看着江婉夏那欲言又止的模样,轻笑出声。
“你管我还有什么呢,总之,我会跳舞,而且跳得很好就是了。”
大手一挥,江婉夏耍个无赖,把自己方才话语之中的漏洞遮掩了过去,却是贴的容承烨更近了几分,不满出声,道:
“容承烨,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信,我信,我相信你会跳舞,而且跳得很不错。”
无奈地摇了摇头,容承烨哄劝着出声,这平日里瞧着挺稳重挺讲道理的一个人,怎的几杯酒下肚之后,就变得如此无赖?
他可是还没有忘记,当日“荷花宴”上,江婉凝和康雪瑶企图以让她当众表演舞蹈,来对她进行嘲笑和羞辱,既然是江婉凝私下里出的主意,那么想来,江婉夏她,应该是不会跳舞的。
怎么这会子又开始托大?
“我看你就是不信,所以在敷衍我,”轻哼一声,江婉夏酒醉人不醉,竟然还能听得出容承烨话语中的哄劝之意。
于是猛地向后撤了撤身子,江婉夏摆出一个随心所欲的架势,对着容承烨不服出声,道:
“反正你也要弹琴,不如,我就给你伴舞,啊,不对,我要跳舞,你给我弹琴伴奏,今晚,我就让你好好瞧瞧,本姑娘究竟会不会跳舞,哼!”
再度从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出来,江婉夏却没有丝毫含糊犹豫的,在容承烨琴音响起的一瞬间,挥舞着衣袖,翩翩起舞。
旋转,跳跃,仰身,俯首,穿着一袭水红色罗裙的江婉夏,踏着清越柔和的琴音,在泠泠的月光下翩然起舞,衣袖翻飞舞动,腰肢柔美摇摆,纤纤玉足跃出轻盈的姿态,伴着合欢树下纷纷扬扬的落花,宛若月下精灵一般,曼妙,迷人,而不可言说。
起初只当是江婉夏酒后无赖玩闹,容承烨抬头含笑看着她,手下琴音潺潺若流水,然而不消片刻的功夫,他那幽深含笑的眸子里,却按捺不住地浮起几分惊讶之色,渐渐地,变成了惊喜,再然后,便是现下的沉醉与迷恋。
有美人兮如云,翩然起舞兮如画,君子抚琴月下,琴瑟和鸣心间。
那一夜,没有人知道,三皇子府的潺潺琴音究竟何时才散去,也没有人知道,那月下翩然起舞的精灵,究竟停在了哪里,只是那烛光灯影飘摇,夜风里荡漾着甜蜜的味道。
—
自从那日花前月下,琴瑟和鸣之后,乍得美人之心的容承烨,着实呆在府中,与江婉夏一处甜蜜腻歪了好一阵子,就仿佛狗皮膏药一般,赖在江婉夏的身边,无论她使出怎样的招数,就是赶不走。
自然,江婉夏也没有当真要赶他走的意思。
于是这一日清晨,才刚刚起身梳洗完毕的江婉夏,还没来得及坐到桌前吃杏儿做好的早饭,容承烨那颀长峻拔的身影,便十分准时地出现在了她的饭厅之中,颇为自觉的坐下身去,拿起桌上的碗筷,同江婉夏一起用早膳。
——一连数日,容承烨总是在这个时辰便出现,于是返回厨房加了几次碗筷的杏儿,索性在每日摆早膳的时候,直接多摆一副容承烨的碗筷,却还是不忘絮叨出声:
“三皇子,不是奴婢说您,您那正院厨子的手艺,绝对比奴婢高去好几个档次,您这一天天的来我们这小院子里用早膳、午膳、晚膳,倒叫那厨子记恨了奴婢去。
再者说,我们小姐这院子里每日的米面粮油都是有定量的,您这么****过来多双筷子,岂不是抢了我们家小姐的吃食?”
站在一旁给江婉夏盛汤,杏儿瞧了一眼低头吃得正欢的容承烨,嘴里不停地叨念着。
“我那正院的厨子会不会记恨你,这我倒是不知道,但,你这院子里每日送来的吃食究竟如何,你可别打算能蒙的过我。
有叶青在,你们这小院里的吃穿用度,只会比我那正院好,不会比我那正院差,你这丫头,得了便宜就不要在这里卖乖了。
如若不然,我回头就去罚叶青几个月的月银,你可是不要心疼。”
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容承烨抬头看着杏儿幽幽出声,却还没等杏儿有所反应,坐在对面的江婉夏,已然是路见不平的出声,道:
“是你来我这里蹭饭吃,碍着人家叶青什么事?好端端的扣人家月银做什么?”拿着勺子的手停顿在那里,江婉夏抬头,一脸不解地看向容承烨。
“连府里正经的主子——皇子妃,都照顾不好,他这个管家做的,也算是失职到家了,我扣他月银已经算是很轻的惩罚了,应该将他这个管家开除出府才是。”
凉薄的唇边浮起一丝浅浅的笑意,容承烨瞥了江婉夏一眼,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坏笑,却还是被江婉夏敏锐的捕捉了个齐全,然后心有灵犀一般的,瞬间明白了他那坏笑中的含义。
“你这么一说,倒确实是这个道理,那你为什么不将他开除出府?这般心慈手软,倒不像是你的惯常作风。”
点了点头,江婉夏做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追问的语气中,带了几分好奇之意。
“那还不是因为担心你么?”浅笑着出声,容承烨那清淡的嗓音里隐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