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车马颠簸,好容易在官道上看到一处当街的茶寮小馆,江婉夏便当即唤停了马车,带着杏儿一起去茶寮小馆中歇歇脚,也让车夫饮马喂草,稍作休息。
“老板,上壶好茶,再上一些店内有的吃食。”
跟着江婉夏一起捡了张靠里的桌子坐下,杏儿对着茶寮看店的老板招呼出声,屋内的温暖之意,令她的心中愉悦放松不少。
“好嘞,这就来,两位姑娘稍等片刻。”
笑脸迎客,那茶寮的老板答应的十分麻利,转过身去,便向着后厨走去。
“那屋外的车夫,也是随我们一起来的,等他饮完马之后,麻烦这位老板也给他上些酒菜暖暖身子。”
抬头向着门外正在栓马的车夫看了一眼,江婉夏补充出声,然后便转过头去,看向窗外的边塞景色。
荒原茫茫,寒气缭绕,却是一望无际,万马平川,让人的心中,无端地便升起几分冲天的豪气。
“两位姑娘是外地人吧?不知两位姑娘此行,是要去往何方?”
十分快速地便将热茶送了上来,那茶寮老板瞧着江婉夏和杏儿面容和善,便不由得开口搭话。
“我和家妹要去南陲镇上走亲戚,路过此地,看到有茶寮,便进来稍作停歇。”
抬头冲着那茶寮老板和气的一笑,江婉夏出声说道,南陲小镇确实是她们要去的落脚之地,只不过,不是去探亲戚罢了。
“南陲镇?”
神色之间显出几分诧异,那茶寮老板多看了江婉夏几眼,原本要离开去端饭食的身子,也停留在了原地。
“怎么,是有哪里不对吗?”
显然是看出了茶寮老板的异常反应,江婉夏放下手中已经端起的茶杯,抬头,对着茶寮老板询问出声。
“哦,这位小姐,您不要误会,”见到江婉夏询问自己,那茶寮老板略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继续出声,道:
“不是哪里不对,只是那南陲镇附近,近来正在打仗,乱的很。
我听过路往来的商人说,好像是赫拓族谋反,想要侵占咱们大祁的边疆国土。
只怕两位姑娘在这个时候前去,实在是不太安全啊。”
微微地摇了摇头,那茶寮老板的语气之中满是叹息之意,多年不曾有过战乱,如今骤然而来,方才能够更明显的看出,战乱对百姓生活的巨大影响和扰乱。
“南陲镇附近不就是楚无衣楚将军的北疆大营吗?怎的会有外族叛乱?”
放下茶杯的手微微一顿,不知怎的,江婉夏的心里,顿时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有楚无衣镇守之地,还能有外族胆敢入侵作乱,这件事情,想来远远没有表面上看去的那么简单。
“谁知道呢!楚将军镇守咱们北疆多年,周围各族无人敢犯,老百姓们安居乐业的过日子多好,这个赫拓族也不知道是有什么目的,或者是得了什么人撑腰,竟然敢侵犯我朝。
这下可算是惹恼了都城皇宫,我还听说前些日子,御驾亲征的皇子才刚刚到南陲镇不久,眼下两方面短兵相接,正是混乱的很,两位姑娘最好还是先跟那边的亲戚联系一下,看看情况,再向着那边去吧,以免遇到什么危险。”
摇头叹息之意更甚,茶寮老板心善,对江婉夏和杏儿两个弱女子孤身前去南陲镇一事,心中颇有几分放心不下。
“你说有皇子御驾亲征?那老板你可知道,来的究竟是哪位皇子?”
心中顿时一怔,江婉夏那股子不好的预感,越发的浓烈起来,勉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以免露出马脚,她紧紧握着茶杯,对着那茶寮老板询问出声。
“来的是哪位皇子……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总之,两位姑娘还是小心为上,安全最重要,说不定,你们要探访的那位亲戚,也已经为了躲避战祸,早就离开南陲镇了呢?”
摆了摆手,茶寮老板的消息也只是从来往商旅口中听说的,自然是了解不了那么详细,对着江婉夏和杏儿再三叮嘱出声之后,便被另外一桌唤他添酒菜的人,叫了离开。
“小姐,你不用这么担心,皇城之中皇子那么多,此番前来御驾亲征的皇子,也未必就是三皇子,更何况,北疆大营有楚将军镇守,即便是三皇子来了,也定然不会遇到什么危险的。”
早就瞧出了江婉夏那故作平静的面色之下隐藏着的焦急之意,那茶寮老板才刚刚离开,杏儿便压低了嗓音安抚出声。
——这一路走来,江婉夏虽然嘴上从来不曾提起,然而,她的心里是如何惦念和放不下容承烨,杏儿却全都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眼下骤然听到皇子征战的消息,杏儿知道,江婉夏一定会担心焦急。
“倘若这次只来一个皇子,那个人,必定是容承烨。”
冲着杏儿摇了摇头,江婉夏语气笃定的出声说道,虽是面色平静依旧,却是隐隐约约的,有些泛白。
她还记得,在落隐小镇送别艾秋之时,艾秋曾经跟她提起过,现在的永安城中,大皇子容承景和忽然冒出来的五皇子容承希争夺正盛,那依着容承烨的性子,定然只会坐山观虎斗,而必然会被两方排挤出城。
是以,眼下那茶寮老板口中的率兵皇子,定然是容承烨无疑。
而她心中所担心的危险,也根本不是战场上的刀剑无眼,她相信容承烨的聪明才智和缜密心思,即便是没有楚无衣在一旁指挥镇守,于真刀真枪的战争之中,容承烨也定然不会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