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江婉容所在的房间,容承烨快着步子来到那藏有暗门的隔壁小屋。
屋子里简陋而整洁,似乎是僧人们用来临时安置杂物的地方。
绕过那堆积成摞的箱子和书桌,容承烨走到那看似没有任何异常的普通的灰色墙面之前,顺着那砖缝有节奏的敲击着。
不多时,那墙面便缓缓地移动开来,原先挂着佛像壁画的后面,便错开一道不宽不窄的缝隙,刚刚好,能够容得下一个人通过。
没有丝毫的犹豫,容承烨抬起脚步迈入了缝隙之中,等着那机关大门在自己的身后缓缓的重新闭合之后,他便径直迈着步子,沿着昏暗的密道向前走去――
先前叶青已经给他传了肯定的消息,江道行带着刘氏和江婉夏进了寺院上香祈福之后,便带着刘氏与王家的人一起去了后山游玩。
而向来便不受江道行待见,如今又身体不佳的江婉夏,自然是被留在了江家休息的院子之中。
于是脚下的步子不由得更快了几分,容承烨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见到心心念念的那张娇俏容颜,心里便不由得激动兴奋不已。
江家休息的院子一片静悄悄,安静的仿佛没有任何人存在一般,连带着刚刚迈出暗道的容承烨,脚下的步伐也放轻了几分。
似乎是心有灵犀一般,根本就不用去分辨和细想此刻的江婉夏究竟会在哪里,容承烨只是迈着步子向着心中感觉的方向走去,然后果不其然的,在那院子里的一棵海棠树下,看到了那个亭亭玉立又纤瘦不已的身影。
那纤瘦的背影独自站在枯枝满满的海棠树下仰头而望,安静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
心头莫名地一梗,容承烨几乎就要落下泪来。
再也没有丝毫耽搁的重新迈开脚步,容承烨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了江婉夏的身后。
然后,不等听到身后人声动静的她有所反应,便是一把将她揽入了自己的怀中。
那身躯是如此的消瘦,令容承烨紧紧的抱在怀中,却是被那骨头硌得生疼。
“你怎么来了?”
嗓音里的沙哑之意似乎减少了几分,江婉夏窝在容承烨的怀里,轻轻地出声问道。
方才她正站在海棠树下兀自出神,才刚刚觉察到身后有动静却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的她,便猛地被谁紧紧的揽入一个怀抱之中。
短暂的惊慌之后,那熟悉的清冷香气与熟悉的宽厚温度,却是让江婉夏缓缓的放下心来,然后,任由着自己的情绪在这温暖而安全的怀抱之中肆意的放纵。
“我来接你回家。”
闷着嗓音出声答道,容承烨将头深深地埋在江婉夏肩头的青丝长发之中,那发梢之间熟悉不已的味道令他心安。
江婉夏身子一震,猛地转过身来正正看向被自己硬生生挣脱了开来的容承烨,嗓音里带了三分颤抖七分欣喜:
“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没有骗我?”
明若秋水的眼眸定定地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容承烨,江婉夏那微微有些发白的脸庞上,带着遮掩不住的欣喜和惊讶的颜色。
“我说的是真的,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是来接你回家的,咱们现在就走。”
连连点头,容承烨不厌其烦地对着江婉夏保证出声。
将她那眼眸里的欣喜之意尽数收在眼底,容承烨那本就有些哽咽的喉头更加酸涩了几分――
回家,一个在旁人眼里看来多么简单而正常的事情,居然能够带给她如此之大的欣喜和快乐,自己到底,是让她在外面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
心中内疚不已,容承烨不由得手臂一紧,再度将江婉夏狠狠地揽在了怀中。
而被欣喜的感觉溢满心间的江婉夏,也只是用力地回抱着容承烨,似乎要将自己更紧的贴近容承烨,再也不会分离一丝一毫。
两个人静静相拥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那惊喜的泪水浸透了容承烨的衣襟,渐渐平复了情绪的江婉夏,方才轻轻地抬起了头。
顺手抓过容承烨衣襟上一处尚且没有被自己的泪水沾湿的地方,江婉夏擦了擦自己流在鼻尖上的泪水,抽泣了一下,方才对着容承烨出声问道:
“你现在就将我接回家去,那,是不是站在七皇子容承彦的背后支持着他的势力,你已经查到了?”
尽管是因为忽然而来的惊喜而忍不住地哭泣,然而江婉夏的头脑却依旧冷静而清晰,激动的泪水过后,她便恢复了往昔的镇定理智。
“嗯,是靖安一族的势力,当初靖安皇后被废的时候,父皇并不曾对靖安一族有所动作,以至于让他们为了保住自己家族的势力做出这种铤而走险的事情来。”
点了点头,容承烨看着江婉夏拿着自己衣襟擦眼泪的模样,心里又是心疼又是好笑,便不由得抬起手来,理了理她那有些凌乱的发丝。
“那靖安一族的势力你要怎么才能应对?既然是靖安皇后的娘家,肯定势力不容小觑。你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抬眸定定地看着容承烨,江婉夏略带担忧的出声问道。
“放心吧,这些事情我都已经处理好了,他们靖安一族的势力再大,也敌不过咱们外祖父的势力,更何况无衣那里还握着靖安一族的不少把柄。
咱们在这寺庙里烧香祈福的时候,靖安一族恐怕是烧光他们全族上下的供奉之物,也是再难以有回天之力了。”
抬手摸了摸江婉夏的头顶,容承烨浅笑着出声,这个丫头,不管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