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杏儿悄悄偷听来的消息看,昨日彻夜未归的三皇子,当真有可能是去断了一回袖。

自打两天前,常年征战边疆的将军楚无衣归来永安,身为挚交好友的三皇子,除了昨日迫于皇命回府同冒名顶替的江婉夏拜了一回堂之外,便时刻与楚将军待在一起。

那楚无衣楚将军虽然在边疆征战沙场无数,然而却也是容色俊朗不凡,饶是战场的血雨腥风给他带去了难以抹掉的沧桑与粗粝,却是硬生生地给他那俊朗的容颜更添了几分热血男儿的味道。

而一向桀骜冷峻极少与人亲近、更加不近女主色的三皇子,能够数十年如一日的与楚无衣那般亲密无间,也无怪于永安城坊间会疯传,他们那英俊倜傥的三皇子会是个断袖,而且,还专断楚无衣楚将军这只袖子。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江婉夏正负手立在皇子府偏僻的墙根处,眸色认真地盯着墙角的那一处狗洞,似是在思索着什么颇为严肃的问题。

直到杏儿那压低了的嗓音极快速地把偷听来的消息说完最后一个字,江婉夏才转过身来,对着她若有所思地蹙了蹙眉头。

“小姐,您的意思难道是……”

目光向着那墙根隐蔽处的狗洞瞟去,杏儿欲言又止地推测出声,虽然那狗洞瞧着便污秽不堪,然而只要能逃走,这些也就不算什么了。

“这个法子行不通,”轻轻摇了摇头,江婉夏否定了杏儿的想法,“先不说这狗洞的大小会不会让我们钻到一半便卡住动弹不得,就算是钻过去了,你我的衣裳肯定也是破烂狼狈不堪。

外面不会有人等着救咱们,就那样浑身破破烂烂的走在街上,三皇子府的人不用刻意搜捕,也很容易将我们找到。

更何况,这个法子太容易想到,除非他们故意想放走我们,否则……”

举目四望,细心观察着周围风吹草动的江婉夏,彻底的否定了杏儿的法子,她始终不觉得,三皇子府会对她们的看守松懈至此。

重新回到屋子里时,江婉夏已然是对自己这小院周遭的环境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累累围墙虽然不高,却是尖刺重重难以翻越,小路曲折繁复,院内楼宇重重,无一不给她的逃跑计划更增添几分难度。

唯一能与外界坦坦畅通的,便是院门外不远处那一片看不到边际的水泽,时值春末夏初,那层层叠叠次第铺展开的翠绿荷叶,倒是一层绝好的天然遮蔽。

只不过……

“小姐,奴婢知道您水性不错,方才看了这么一圈,奴婢估摸着,若是从那湖底潜游不远,应该就能离开这三皇子府。府外便是一方荒泽,奴婢觉得,就算是会有看守,大概也不会很是严密。”

看着江婉夏那凝神思索的模样,站在一旁的杏儿压低嗓音开了口,语气里透着几分精明的味道,她本就是个机灵精明之人,若非如此,在江府那样恶劣的环境中,也不会护着那受尽欺凌的原主江婉夏活到现在。

而方才跟着自家小姐在院子附近看了一圈,她又岂会看不出来,遁水而逃才是最好的法子?

即便是这三皇子府里的人也能猜得到这个逃跑的法子,然而这水泽宽广深厚,又有层层荷叶做遮蔽,若是水性好些再机灵些,趁乱逃出去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只不过她自己却是只不会水的旱鸭子,若是此番选择水路逃走,她便只会是江婉夏的拖累而已。

于是紧赶紧地在江婉夏出声之前开了口,杏儿只希望能将此事糊弄过去,只要江婉夏能够成功逃走,她自己如何,却是无关紧要。

“要走就一起走,不然就一起留下。”

从凝神中抬起头来,江婉夏看着杏儿淡淡的出声。

“小姐……奴婢说的当然是一起走了,您好好的说这个做什么?”

尖俏的小脸上有一瞬间的色变,杏儿努力让自己的语气轻松平常,笑着对江婉夏出声,却是下意识地就要转过身子离开。

“当年我年纪虽小,但还记得,我们被江婉容推下水之后,差点没上来的那个人是你,”语气平淡依旧,江婉夏述说着那身子原主的记忆,心中却是感叹万分,“杏儿,我知道你不会水。”

“小姐……”

“从前有那么多艰难的时候,你都没有想过要抛下我,现在我又怎么会抛下你?杏儿,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我丢下谁,也不会丢下你。”

嗓音清淡,江婉夏看向杏儿的目光中充满坚定和认真。

眼前这个瘦弱单薄的小姑娘当初是如何拼尽全力的守护,原主那带着哀伤的记忆里皆是清清楚楚,如今她既是占了这具身子,自然,是要替原主好好的守护这唯一的身边之人。

乌黑明亮的眼眸瞬间涌上一层薄薄的雾气,杏儿微微动了动双唇,却是除开那低低的“小姐”二字之外,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傻丫头,哭什么?你是怕你家小姐我想不出来别的法子,咱们谁都逃不出去么?”

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江婉夏拍了拍杏儿故作轻松的出声说道。

“只要能跟小姐在一起,奴婢什么都不怕,大不了,大不了奴婢和小姐在黄泉路上作伴便是。”

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泪水,杏儿鼓足勇气出声说道。

“你我终究是会在黄泉路上作伴的,不过,不是现在,”沉眸看着窗外渐渐有些昏黄的天色,江婉夏的语气愈发的认真起来,“我会想办法让咱们两个好好的活着,相


状态提示:第6章 逃跑无路--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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