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对江婉夏充满妒忌不甘之意的,自然是那些心气儿甚高、自觉才华甚足的怀春少女,自从江婉夏答对了容承烨那三道号称“无人能解”的难题之后,她便已经占去了这永安城中第一聪慧女子和第一美貌女子的盛名,硬生生的,将她们这些从前在众人人面前光彩无限的名门贵女,无可抵挡的压下一头去。
更何况,当初皇上的圣旨写明了江家之女为三皇子的正妃,更是夺去了她们这些心心念念想嫁入三皇子府之人的正室之位。
从来不曾见过那嫁入三皇子府之后所会面临的九死一生的惊险场面,她们只觉得,那个从前并没有什么出彩风光之处的江家嫡女,能够成为名正言顺的三皇子妃,不过是走了狗shi运而已。
而她们这些人之中,无论是谁,只要能够嫁入三皇子府,便能在朝夕之间,得到容承烨的盛宠,令他休妻下堂,扶了自己为正室。
于是看到跟着容承烨一起走入水榭之内的江婉夏,她们每个人便恨不得立刻将她生吞活剥,然后凑到容承烨的面前,取而代之。
水榭之中虽是女宾居多,但也不乏皇子少年,只是坐在其中的他们,纯粹只是来凑个热闹,瞧着那缓步走来的两个人,倒也没有什么心思。毕竟,不管坐在这里的是少年皇子也好,还是贵族公子也罢,对着这个连皇上招惹都要思考三分的容承烨,他们自然是没那个心思无端端的找他惹点事情出来。
当然,既然是各怀心思,那便也有纯粹在一边心无旁骛、只瞧热闹的人,而那端坐在水榭之中的顾宰相之女顾青颜,便是那为数不多的坐在一旁瞧热闹的人之中的一个。
没甚心思地瞧着容承烨与江婉夏并肩走入水榭之中,顾青颜虽是随着众人一起站起身子来行礼打招呼,却还是溜着眼神儿,上上下下把江婉夏打量了一番,然后在心里点了点头,觉得眼前伊人,倒是果真与那孤傲冷酷的容承烨般配不已。
——因着容承烨根本就没有将别人的行礼打招呼当做一回事,站在他旁边的江婉夏,竟然也是没有任何回应的,随着容承烨便一起坐在了靠着湖面的位置上,然后转过头去,将目光投向了湖面上绽放正艳的荷花上去。
众人面色不忿。
三皇子容承烨倒也罢了,那桀骜不驯、冷酷无情的性子,早就是全永安城赫赫有名的了,只是那江婉夏,怎的也如同他那般目中无人?
于是先前那本就心怀嫉妒之意的少女们,看向江婉夏的目光中,便更带了几分恨恼之意,但却碍着容承烨在场,只得忍耐下去,只是将那嫉恨的目光,毫不留情地投向江婉夏。
“要不要出去走走?”
似是觉得坐在这水榭中看荷花没什么意思,容承烨收回目光,对着江婉夏出声说道,那些人的心思目光,他早就觉察的清清楚楚,但他心里却是对江婉夏没有丝毫的担心。
——都能把他的三皇子府折腾的鸡飞狗跳,对付区区几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无聊贵女,江婉夏还不是手到擒来?
于是在江婉夏回答了一句“我想坐在这里再瞧一会儿景色,你若是呆着闷,便先出去透透气,我随后去找你”之后,容承烨便没有丝毫担心的点了点头,留下杏儿同她一起,起身离开了水榭之中。
江婉夏仍旧是转头向外,看着那如画似仙般的湖光山色,没有丝毫要理会这水榭里的种种之意。
“到底是江宰相的嫡女,身份尊贵,咱们这些人,哪里能入得了人家宰相嫡女的眼呢?”
果然,才瞧着容承烨的背影走远,人群之中便有声音响了起来,似是在回答谁都问话一般,却是阴阳怪气,毫不客气的将矛头指向了江婉夏。
“才不过是个宰相嫡女而已,身份有什么好尊贵的,若惜姐姐可是恭亲王府的掌上明珠呢,不也同咱们相谈甚欢?我看呀,就是有人自以为攀上了高枝儿,便开始不可一世了呢。”
另外一个声音配合着响起,却是将恭亲王府的次女杜若惜扯了出来,一面奉承巴结,一面踩低挖苦,倒是做得一手好功夫。
“妹妹休要这样说,”被点了名的杜若惜并没有独善其身,反而是略带温柔的开了口,想来,也是方才那群心怀嫉恨的少女之一。
“若惜只是亲王之女而已,哪里就有三皇子妃姐姐身份尊贵?三皇子妃姐姐不与咱们相谈,想来是从前与咱们交往不多,所以不甚熟悉的原因,你们休要胡乱猜测。”
杜若惜的嗓音不大,说话时也始终是温温柔柔的含笑,只是这一番话说出来,看似是在给江婉夏找借口开脱,实则却是不断地提醒着在座的众人,这江家嫡女出嫁前,根本就没怎么出席过永安城中的贵族聚会,根本,就没有多受江家的重视。
“若惜姐姐你何必谦虚呢?不过话说的也是,从前这江婉容在江家做姑娘的时候,也甚少出来与咱们相交,想来,也是头一次出席这大场面的宴聚,没见过世面胆怯了,也是难免。”
有聪明人在前面暗中唆使,便有脑子不灵光的跟在后面冲锋,被人当枪使,那杜若惜的话音才刚刚落地,便已经是有人恍然大悟般的接口出声。
话已至此,眼瞧着便是一场是非起,先前坐在这水榭之中本就是为了喝口茶水歇歇脚的几个少年皇子和公子,便前后脚的,出了这水榭,省得到时候若是真的闹将起来,他们可不想让容承烨惦记上。
只是原本觉得憋闷想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