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怎么会跑调跑成这样？难不成他也是从二十一世纪穿来的？！
苏西惊出来一头冷汗。
不过霎时明白过来，尼玛……这调子，估计就是自己那夜唱出来的吧？！
师父这惊人的复制能力……竟然连自己跑调唱出来的歌，都原封不变地唱出来了！
想明白了这一点，苏西简直冷汗如瀑了。
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跑调竟然跑得这么……惨不忍闻！
“这调子谁教你的，转圜太过突兀，五音之间相合十分怪异……”古天墨说着，掌力一拂，他面前的石桌上，骤然出现了一架古琴。
古天墨眉头微皱，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勾起几个单调的音节后，又皱了皱眉头，似乎强忍着什么不舒服的感觉，双手抚琴，奏出一串清泠的琴音。
苏西几乎快栽到地上了。
尼玛……师父竟然还把自己唱的跑调的调子弹出来了！
“不对不对……世上怎么可能有这种奇悖的曲调……”
古天墨自言自语，转而一抬眼扫过苏西道：“你再唱一遍，为师以琴音试着调配一下。”
再唱一遍？
苏西傻眼了。
再唱一遍肯定和这个不一样了啊！
谁跑调能每次都跑的一样啊！要是跑调每次都能跑得一模一样，那也就不会跑调了！
苏西沉默。
“嗯？”
古天墨手都要重新落在琴上了，见徒儿没有反应，不由皱眉疑惑道：“怎么？”
“师父……师父我……不成……”
苏西老实交代，坦白从宽，希望她家师父不要跟她计较，别再较真了！
“为师想要探究明白。”
古天墨淡淡道，语气却是不容置疑。
尼玛你探究不明白的……苏西都快哭了，天才美少年，怎么能明白音乐白痴的苦衷啊！
无形的威慑从古天墨身上散溢开来，苏西舔一舔干涩的嘴唇终于横下心道：“唱不好的话……师父别怪我……”
不就唱歌么？又不是要自己的命！为了不让师父生气，苏西决定豁出去了。
苏西才唱了几句，古天墨抚琴的手便停下了，看着苏西道：“你唱错了！”
咳咳。
苏西干咳两声，重新唱。
“你又错了！”
“你……别唱了！”
等到苏西唱第四遍的时候，古天墨才终于明白了。敢情，自家徒儿这是……每次都是她自己重新谱曲啊！
可是每次重新谱的曲子，为什么都是那么怪异？！
“徒儿，你跟谁学的度曲？”
夜色中，古天墨再次被自家徒儿的天赋弄得困惑无比。
苏西则是一脸黑线。
如火的红叶树下，师徒两人便开始了世上最不和谐的探讨。
……
“呵呵——”
听到外面师徒两人的对话，古经阁塔楼下的一间地室内，一个一头银发的少年微闭着双眼靠在一个类似轮椅的特殊椅子上，发出了一声轻笑。
在这银发少年身旁侍候的王婆婆，在听到这少年的这声轻笑后，整个伛偻的身形都似乎惊得僵住了。
多少年了，病魔缠身的少主人还从没如此笑过！
“少主人……”王婆婆浑浊的眼里闪烁着泪光。
那银发少年笑毕，整个人又重新沉寂，面向墙壁看着墙上所挂的一副画卷默然不语，坐在轮椅上的身形，宛如石化了一样一动也不动。
看着少年的背影，王婆婆终于忍不住，两行老泪潸然而落，擦着眼睛收拾好桌上的碗筷，恭敬退了出去。
不过当看到所剩无几的饭菜时，她满脸褶子终于舒展了一些。这么多年了，似乎只有今晚，少主人吃的最多了……
然而王婆婆才退出去，那轮椅上的少年突然身形一僵，双手紧紧扳住了轮椅的扶手，手上青筋霎时暴起，整个皮肤都开始滋长起银色的长毛！
“嗷——”
在一声类似野兽般的痛苦嘶吼中，轮椅上的银发少年，以惊人的速度，眨眼间化成了一只全身银色毛发的猿猴！
听到这声惨叫，才走出古经阁的王婆婆，本来就伛偻的身形，似乎又在瞬间老去了很多，驼着的背上，就好像背负了世间最沉重的重担一样。
……
“师父，那古经阁里的怪声又响起来了！”
听到古经阁里传出的野兽般的声音，苏西身上一凛，忙忙向师父说道。
尽管知道了，这声音是来自王婆婆口中的少主人，可是每次听到这瘆人的声音，苏西还是觉得有点心惊。
那人到底得了什么病啊，怎么听起来如此恐怖？
这里可是长陵阁的地盘，那病人住在这里都没好，说明这病连长陵阁的那些修为高深的神仙们都治不好吧？
好可怜……
古天墨见自己的徒儿打岔，知道今夜是无法好好跟她探究乐理了，摆手淡淡道：“回去休息吧——从明日起打扫古经阁！”
呼——苏西长出一口气，师父再继续跟她探讨什么乐音的话，她简直都要被逼疯了。
这时候，感觉就算是打扫古经阁，相比起来都是无比美好的事情了。
看着自家那古怪徒儿退下，古天墨转过眼光，默默凝视古经阁。听着古经阁内传来的野兽般的嚎叫声，捻起一个手决，撒开帝魂之力默默察探。
片刻后，古天墨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自言自语道：“蛮荒古猿的血毒？！”
蛮荒，是三大界外的废逐之地。
蛮荒之地，没有人知道到底有多大